氏这里的时候,花银钱只能买到碎末。
不买还不行,那是族中对他们母子的“照应”,这样的事不胜枚举。张氏每年在族中做事赚的银钱,也只能堪堪够他们母子度日。
张氏道:“族里确实比外面卖的便宜些。”
“那也得能用,”杨钦冷哼一声,“这么碎的石炭,丢在火里,烟气熏得人睁不开眼睛,闻久了还头晕,张秀才说,石炭有毒,用不得,会死人的。”
张秀才就是杨钦为自己寻的“野先生”,不用给束脩,只要哄得他欢喜了,就能教他几个字,还能将书上晦涩难懂的话,解释给他听,虽然大多时候,秀才解释完了,杨钦还是听不懂,但杨钦已经满足了,毕竟不要银钱。
谢玉琰看了那些堆积起来的石炭碎,又跟着张氏在这个小院子里转了一圈,这才又回到屋子。
杨钦已经将炭盆烧好,搬到了谢玉琰脚边,他眼睛中透出几分忧虑,恐怕谢玉琰看到他家中太过破烂,转身就走了。
“你们有什么打算?”谢玉琰道,“我知道朝廷给了些抚恤银钱,你们准备拿来做些什么?”
张氏摇摇头:“没……想过。”这些银钱,听起来不少,但请郎中吃药也极贵,用一用大约就差不多了。
谢玉琰道:“坊门要打开了。”
这个消息,张氏也听说了,早些年许多地方的坊墙都已经拆除,大名府是大梁的北方门户,因为战事一直没能行新政,现在北方战事少了,大名府可能就会与南边那些府城一样……
谢玉琰接着道:“坊墙拆除后,接下来就是解除宵禁。”
张氏懵懵懂懂:“你是说……出去做点小买卖?”她听说过,有些府城夜里还能遇到商贩卖东西。
“不光是卖东西,”谢玉琰道,“朝廷新政颁布,我们要赶在所有人之前应新政。将来提及大名府的新政,就要想到我们。”
张氏听明白了,可她却愣在那里。
提及新政,就要想到他们?这……怎么可能?他们哪里来的本事?
半晌,张氏才道:“我们……什么都没有,要怎么?”
“谁说什么都没有?”谢玉琰看向窗外,“我们不是还有杨家吗?”
谢玉琰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叫喊声:“三娘子可在屋中吗?我家二娘子请您明日辰时去南院的小库房。”
张氏看向谢玉琰,谢玉琰点头:“看来我们想要的东西,得从那里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