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发达,信息革命才刚开始,李余成长在保守的农村,思想并不开放,他没想过男人和男人也能在一起,更不要说郑重嘴里的污言秽语。
所以,李余听到这些话,第一时间想的是冲进去,跟郑重说清楚,他跟宋继开不是那种乱七八糟的关系。
他和宋继开会住在一起,是高中毕业后,李余当了兵,那一年,有关部门颁布了文件《关于建立高等院校培养干部制度的决定》
李余想,他可以每天就睡三四个小时,把书本翻烂了,和宋继开挤进一所高中,可再往上,宋继开要走的路很早就已经铺好了,他们的选择有先知性,不是普通人靠努力就能爬上去的。
李余继续平庸的活着,在人群里毫不起眼,新兵连总是要受些气,在同龄人都在因为这些抱怨反抗的时候,只有李余觉得比起挨一顿揍头破血流的充硬气,给别人洗个碗打个饭不算什么。
一年后,团里组织了场联合阅兵,准备了挺久,每个动作都经过仔细调整,汇演当天,李余站在方阵里,炙热的太阳下,汗珠子顺着眼皮往下掉,他眨巴着眼,看到了观礼台上的宋继开。
宋继开一身黄绿色的军服,肩膀上挂着徽章,那个台子很高,他们在下面,只能仰视他。
阅兵结束,李余逆着人群往那边走,他想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见到了宋继开。人太多了,李余被绊了一跤,摔倒之前,他手臂一沉,被拉住了。
“谢谢……”
李余一抬头,看到了宋继开。
男人淡淡的:“不客气。”
“哥!”
李余一下子没忍住,叫的挺大声,周围有人回头,李余很不好意思,小声的说嘟囔着对不起,宋继开却面不改色,似乎毫不在意。
宋继开:“干什么去?”
李余嗫嚅道:“我……我想看看你。”
宋继开笑了一下,问:“你怎么在这?”
他记得李余考上了大学,成绩不算拔尖,但也可以上一个还算可以的本科,当时恢复高考还没过十年,大学生还很吃香。
李余不能说他是偷听到宋继开跟郑重说话,就含糊的说是没钱。
宋继开皱了下眉。
李余立马转移话题:“哥,你呢,你不吃饭么?”
观礼台的台阶在后面,可以直接通到食堂,不像他们还要绕一圈。
宋继开说:“我看到你了。”
李余心脏猛的跳了一下,他并不知道自己被晒成了什么样,在人群里黑的有多扎眼,只当是宋继开也在意他,心里又酸又涨,还有点开心。
宋继开带着李余去吃小灶,白菜肉的包子,李余一口气塞了九个。他还要吃,宋继开摇了摇头。他递过来杯水,李余喝了两口,才发现胃里已经撑得难受。
宋继开心情似乎很好,他说,今年你的生日过了,但可以补个愿望。
李余说:“我想跟哥常能见面。”
“好。”
那天,李余做了个决定,他既然想跟宋继开做一辈子的朋友,就得再努力往上再爬一爬。他在电话亭外头排了半小时队,给家里去了个电话,李余告诉胡兰芬,他想考军校。
胡兰芬问:“要钱么?”
“免费的。”
“那随便吧。”
胡兰芬晚饭还没做,说了两句,就急匆匆挂了。
从那天起,李余就打了鸡血,部队六点半早操,他四点半起来背政治历史和军事知识,中午打了饭去会议室看书,一直到两点半午休结束,九点熄灯后李余偷偷出来加练。李余体能差,三千米要跑十五分钟,在不及格边缘徘徊。他必须在这段时间里,锻炼到十二分三十秒内跑完全程,把军事综合拿到优秀。
一个月后,李余身上有了层紧实的肌肉,弯曲手臂看到隆起的小肉包。三月份脱产,李余每天都第一个坐到到会议室里看书,晚上跑三千米,跑到跪在地上呕吐,终于在六月份这场考试里,超常发挥,总分拿到了第二名。
放分那天,李余脑袋一嗡,只想把这个事立刻告诉宋继开,他喘着粗气跑到电话亭,排了一整天,可惜人太多了,末了他都没摸到电话。
李余很乐观的想,既然这样,那就等到录取书递过来的时候,再告诉他哥。
李余一开始就报了宋继开的学校,他等着通知,却一直没有消息,同批考上的人都被接走了,半个月后,李余实在没忍住去找班长,问过才知道那个学校录取的人早就通知了,李余的成绩分数虽然高,但是却不是人家学校考核的唯一标准。
班长说,等明年吧,别报这么顶天儿的地方。
“……”
李余一下子垮掉了,那时候都是先报志愿才出分数,不成功也没其他选择。他回宿舍躺了一天,才强迫自己想明白了,有些东西并不是靠努力就能得到的。
普通人就得习惯普通人的活法。
李余把部队补贴打回家里,胡兰芬问了一句他考的怎么样,李余声音很小,说没有被录取。
胡兰芬一点也不意外,让他别想了,早知道你不是那块料。
李余嘴上说我知道了,眼泪一下子就掉出来了。
九月份,李余接到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