皙的手臂上还留着当时他剖开血肉取出蛊虫的伤疤。
鬼知道沈斯年这些日子活的有多累,明明蛊虫已经被取出,但在玉珠催动时还要配合表演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着实是委屈这个沉稳从不愿在别人面前暴露多余情绪的少年了。
他的嗓音依旧是那么的干净悦耳:“好。”
玉珠一顿,呆愣反问:“你说什么?”
他观察四周的同时还是分出神回她:“我说,要是我不能把你带出去,你就赐我死好了。”
玉珠又说不出话了,眼神忽然闪躲的盯着连接两人的剑鞘,她被他牵着走。
如果这次真的能出去的话,以后稍微对他好一点也不是不可以。
正当她这么想时,风声忽然停了,摇曳的花枝也定住了,世界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空气快速的抽离,她猝不及防的瘫软在地双手捂着脖颈,大日大日的拼命呼吸,极少的空气根本无法缓解肺部快要炸开的疼痛。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雾失大人竟真下了杀手。
沈斯年也不好过,嗓子干涩的像是快要渗出血,闷哼一声半跪在地,圆润莹亮的瞳孔像坠入深海的月亮,倏地暗沉带着决然。
再不出去他也会死的。
还没有完成王交代的任务,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王……?
忽的他一愣,想起来了,王曾在信中说过如何破解一些阴阳阵法。
【如果不慎入了难以破解之阵,不要慌张,静下心来聆听风的声音,空气流速永远不会欺骗你,跟随它寻找阵眼方可破阵。】
风?
空气流速?
他忍下因空气被抽离肺腑挤压的剧痛,闭上眼屏息凝神细细感受。
玉珠难受的眼泪颗颗滴落,捂着嘴也不敢去打扰沈斯年,因为她只能将生的希望寄托在少年身上了。
大抵就连雾失自已也没想过,自已随手布的阵差点要了两人的命。
那是南疆的暖风,很细微,丝丝缕缕的从少年耳边吹过,在虚假的幻境里显出别样的怪异和格格不入,他倏地睁开锐利的双眸,迈开步子朝风的来源走去。
玉珠这才敢出声,脸色铁青咳得泪水又溢了出来,空气几乎全部被抽离,她四肢发软的倒在地上。
沈斯年微微皱眉,嘶哑的嗓音有些刺耳:“振作些,这些都是假的,不信你可以看看你的宠物。”
玉珠神色痛苦的解开腰间的布袋,里面的几只毒蝎子不受影响,生龙活虎的不得了,她看的错愕失神。
“一切痛苦都是我们自已心里产生的暗示,现在放空思绪跟我来,我们破阵。”
身姿挺拔的少年显得是那么的可靠,是此刻玉珠唯一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
没有什么是比命更重要的了,她敛下对少年晦涩难辨的情绪,赶紧清除杂念放空脑袋,竟真的觉得痛苦被缓解了。
不由得多看了少年两眼,少女轻轻咬着下唇依赖的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她像是跟着光,一步一步的走出幻觉。
少年秀丽的眉眼总是端着稍许淡漠的冷意,花海被吹散,漫天的花瓣飞舞似星光消散,扑簌簌的落在他的肩,玉珠竟一时看呆了。
幻境消散阵法破除,他们依旧站在无人的小巷。
玉珠急忙几个深呼吸,也没觉得嗓子和胸腔有一点的不适,果真一切都是假的。
她惊恐喃喃:“阴阳术竟是如此恐怖……”
沈斯年也心有余悸:“能从阴阳宗主手底逃出来,也算我们命大。”
玉珠不说话了,她这侍卫是越看越不赖。
她擦去眼角残留的泪水使唤着:“背我去见大人。”
沈斯年微不可察的蹙了眉,长睫覆下遮盖住了眼中的不悦,拇指指腹慢条斯理的在剑柄摩挲。
除了王,他还没背过任何人。
他只是道:“属下不敢。”
玉珠一听也有道理,到底还是她收的狗,现在也没资格触碰主人,但是经过阴阳阵法一事,她可以破格提升他的地位。
连她自已也未曾发觉的,对少年的信任又多了些。
等两人重新返回湖中的船舫时,秉文也刚到没多久。
男人饮着茶水的动作一顿,瞧见两人间明显变化的氛围,他颇为意外的挑起了眉。
玉珠这丫头莫不是喜欢上这个小侍卫了?
第142章 南疆皇后
喜不喜欢不知道,但是好感是有的。
就比如秉文与玉珠谈话,这是她第一次没有遣退沈斯年,而是把人留下端茶倒水,也是第一次少年与秉文面对面。
玉珠也不怕被他听去,反正这次谈的不是什么大事,况且他的体中还有她下的蛊,受她操控。
秉文不动声色的打量两人,唇畔笑意更深:“这人身世干净吗?”
说的是沈斯年。
在秉文面前玉珠显得有些拘谨,脾气也收敛了一大半,声音轻轻软软的,生怕惹得对方不快:“已经派人查过了,家在景国,父母都是生意人,背景很干净。”
在听到“景国”二字时,秉文不由得微微出神。
前有秉文潜伏景国十几年,后有沈斯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