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听话吧。你可别嚣张,我有自信两年内比你高。”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眼绫辻穿的粗跟鞋,那跟的高度有六七公分吧。
绫辻扯开嘴角冷笑:“那我拭目以待。两年后如果没超过我怎么办?”
亚弥尼笑了起来:“你想怎么样?让我帮你越狱吗?”
绫辻:!
他看着亚弥尼的眼神骤然凌厉,原本被折腾得有些松弛的神经瞬息紧绷,盯着亚弥尼的眼神充满了探究,就像是这是一块案板上的肉,大厨在精密的思考分析着肉质和来历。
亚弥尼耸了耸肩膀:“这眼神真可怕呀,要是把我吓死的话你得赔钱哦。”
绫辻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略带着攻击性的诡异笑容:“那可真是帮了大忙了。如果哪天你对自己下不了手,我是不介意送你一程的。”
亚弥尼拍着胸脯,笑着说:“好吧,更可怕了~”
绫辻拿着自己改的衣服跟老奶奶结账。老奶奶没问那么多,夸一下绫辻的手工之外,收了衣服钱和一点加工费。亚弥尼借了洗手间,想随便冲个澡换上这身新衣服。
绫辻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板之后,皱了皱眉,紧了紧怀里的人偶。
目前获得的线索太少了,几乎没有。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古怪小子,显然比三言两语表现出来的更不简单。
——他很擅长隐藏自己的身份。
目前能获得的线索,从外形到行为举止跟语言,都是对方故意表现出来的一种假象。将自己搞得这副脏兮兮的模样,也同样是一种割裂过去的伪装。
人类,即便是整容或者改头换面,身上依旧会留下一些根深蒂固的,从以往环境经历熏陶出来的顽固痕迹。口音、皮肤状态、旧伤、站姿、说话的方式等等……
不需要其他的加成,单是人体表面留下来的痕迹就足够让优秀的侦探看穿一些东西。但这小子将这些过去遗留的顽固痕迹都消除了。
而且……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要坐牢?
是异能特务科派来监视他的人吗?
不能排除这一点。
绫辻此前一直在国外游学,回日本的时间很少,他的老家在东京,虽然那个家族已经没几个人了。作为异能者,他没有去过横滨这个聚集异能者的租界城市,也对日本的异能特务科知之甚少。
对于不在意的东西,他很少会投注精力。恰好异能特务科就是他不在意的存在。
他只知道那个官方秘密组织除了表面表现出来的机构外,还有一个专门替高层掩盖龌龊事,将所有国际法都犯了一遍的七号机关。这个机关里关押了不少被他们定义为危险异能者的人,而其实里面有许多人的异能并没有他们渲染的那么危险,不过是利用政治的力量将这些可悲的人圈养起来为自己所用罢了。
而这种方式,甚至不能用‘招安’来形容,傲慢自大又封建腐朽的高层人士,既想要里子又想要名声,他们会不择手段的将自己觉得有用的又没有靠山的异能者收拢起来。
绫辻此前并没有来囹圄岛的计划,他虽然是一名侦探,但为了掩饰自己的异能力,很少会接一些涉及杀人的案件,除非案子性质过于恶劣,触及他的底线。
这次案子自然是恶劣的,接连好些个无辜的游客,被当地居民当成牛羊一样宰掉,将对方的金钱搜刮干净,尸体只能够待在不知名的地方腐烂,若是不走运,估计等凶手死了他们的冤屈还不能伸张。
但那又如何呢?
绫辻冷漠的看待那些死者,还有这些凶手。
作为侦探确实有着一定的正义之心,而这些死者与他以前接手过的跟凶手有复杂纠葛的受害者不一样。他们是纯然的无辜。
但那又如何呢?
绫辻抿着烟嘴,吐出一团白雾。
——自身难保的人,多余的正义之心只会让自己如这座岛一般,深陷囹圄。
囹圄岛,真是个好名字。不管是作为自己最后的自由时光的流连之地,还是束缚自己异能的起点之所,再适合不过了。
这个对想要伸张正义、遵纪守法的侦探而言,是莫大讽刺的异能。
可正义这种东西,司法真的能完整的公平的实现么?
不可能的。司法能达到的只是相对的正义。
自己的异能,能达到的也只是相对的正义罢了。
“我说你啊,是烟堵住耳朵了么?叫了都不听的。”
有人在近距离这么说着话。绫辻的视野里闯进了一张非常陌生的脸。陌生的,精致得就像是最高明的人偶师一笔一划精心雕刻出来的完美之作的面庞。银色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他白皙的看不见毛孔的小脸上,那双暗红色的眼眸流光璀璨,像是小狐狸一样打着什么坏主意。
声音却很熟悉。
绫辻眨了眨眼,亚弥尼也适时的后退两步,穿着对方改好的衣服在绫辻面前绕了一圈,那条破破烂烂的围巾也被对方洗了,拧干随意的围在肩头,发尾的水滴弄湿了他的领口,锁骨清楚可见。
亚弥尼:“怎么样?好看不。技术挺不错的,我活动起来没觉得有障碍。”说着他还甩了甩胳膊。歪了歪头看向绫辻的方向,露出一个乖巧无比的甜甜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