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他收揽人心、权倾欧洲,他们站在各自的立场遥望对方——他们相互尊重,彼此相爱,也相互畏惧。
如果不是住在纽蒙迦德的囚徒只有一位,邓布利多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位住在狭小牢房里的老人会是格林德沃,他身上没有一点年轻时候的意气风发,即使在他突然出现时抬眸看他眼里也是一派死水般的寂静,像是日暮余晖将尽时的暗淡。
一种难以言喻的苦闷刀子一样在邓布利多心头穿插,他几乎怀疑他当初做的是不是正确的——是他让格林德沃变的这般潦倒的。
他总是见不得他不好的。
“真是难得,伟大的邓布利多不忙着拯救魔法界竟然还会来监狱看我。”
格林德沃靠坐在唯一一张木椅子上拖着长尾音毫不留情地对邓布利多进行了嘲讽,他太熟悉这个人了,他一皱眉头他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大抵心肠坚硬而柔软,总是陷入无用的愧疚之中。
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怨怼,这么久了他竟然从来没有来真正地看过他!
格林德沃斜睨了他一眼言语还是那么犀利,“或许你是想看看你的死对头有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又或者是那个年轻的小女巫才是你此次来的目标?”
还好,虽然过的苦了点精神还算抖擞。
邓布利多心里好受了些,湛蓝的双眼再次看向格林德沃,“你不该把佩妮带到这里的,格林德沃,她还是个孩子。”
“呵,你果然是为了那个小巫师才来的!”
邓布利多,“……”
空荡荡的塔楼顶层突然变的沉默,塔楼外的月色皎洁明亮,可再明亮的月光也照不进阴森的监狱,更照不进狭小的牢房。
枯瘦的老人赌气地用身体背对着他,身影不似以前高大,像是秋末的枫树叶即将枯萎。
夜风吹了进来,明明是夏夜,邓布利多却觉得身体发冷。
是了,虽然暂时拥有了年轻的外表可他到底是老了,格林德沃也一样。
“盖勒特。”邓布利多无力地轻叹出声,他忽然感到很累。
格林德沃身体一僵,转过身来看到邓布利多可怜巴巴地皱着脸后又是一怔,他凶巴巴地看着邓布利多道,“我这里可没有那些甜腻腻的东西给你吃!”
十分钟后睡得迷迷糊糊的伊洛克在睡梦中被叫醒,十五分钟后热衷于熬夜的佩妮失去了一罐橘子味糖果,二十分钟后后邓布利多心满意足地捧着糖罐子感叹道,“噢,佩妮的糖果味道总是那么独特。”
格林德沃嘴角抽了抽,他合理怀疑邓布利多来救那个小巫师是为了她身上的糖。
见格林德沃眼神莫名地盯着自己邓布利多犹豫了一下才把不大的糖罐子往格林德沃的方向伸了伸,“你也想尝尝吗?”
“我才不喜欢这种甜腻腻的东西!”
第二天早上打着哈欠的伊洛克和顶着两个硕大黑眼圈的佩妮在餐厅相遇,一个睡的不好一个一夜未睡早餐时间都在打瞌睡。
在佩妮的脑袋即将和餐盘亲密接触的时候邓布利多叫醒了她,“哦,小佩妮,今天你不用上课为什么不在房间多睡一会儿呢?”
“好主意,教授。”
佩妮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她抬头有些惊奇地望向邓布利多,“校长?你怎么在这里?”
又想到了什么她才恍然大悟,“哦,抱歉,我忘记了你本来就该在这里的。”
邓布利多,“?!”她在说什么,他怎么有点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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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纽蒙迦德在朦胧的夜色里陷入寂静。
最顶层的牢房里曾经搅动欧洲风云的黑巫师端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椅上,他低着头,不时有滚圆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滑落,紧闭着眼睛,一只眼球隔着薄薄的眼皮在眼眶里势要冲出枷锁的困兽一样乱转,配合着他所处的黑暗的背景模样变的可怖。
像是做了噩梦一样,格林德沃开始变得不安,他枯瘦的手握住木椅的把手上,青筋突起,并且随着主人的不安稳格林德沃周身围绕着他的魔法元素也变的不再稳定,它们随着格林德沃越发恶劣的心情更具破坏力。
“阿尔——”
随着格林德沃一声压抑的低吼,暴动的魔法元素彻底失控了,一瞬间纽蒙迦德最顶层像是湛蓝色的太阳,无与伦比的光与热几乎将整个世界照亮。
一位强大到火烧巴黎的巫师的失控是可怕的:
整座纽蒙迦德塔楼都被这股强大的魔力震的一抖,黑灰色的楼身都往下移了几厘米。
“唳!”福克斯浑身金红色的羽毛炸开发出尖锐的鸣叫。
“盖勒特!”已经陷入睡眠的邓布利多魔杖瞬间出现在手里,下一刻他的人也从房间里消失。
还没有进入睡梦的伊洛克直接被这强大的魔压压趴在地上,他的骨头咯吱作响,嘴里发出呻吟,“救命……”
正在与斯内普通话的佩妮也没好到哪儿去,手上刚做到一半的炼金物品直接爆炸,她自己也接受了爆炸余波和魔压的双重洗礼,只来得及留下一句“法克”就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