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若想了想也准备在椅子上对付一夜。
不是她大度,而此行上官柳算是她的上司,且人家早上刚救了自己一命,自己总不好那么快便恩将仇报吧!
“榻够大,不若我们挤一挤!”
上官柳纯粹是觉得大家赶了一天路,实在不必为了这些小事讲究那么多,且荣若以后就是他妹夫了,一家人,同榻而眠也不算什么。
“不用,我睡觉不老实,你睡吧!”
荣若打有记忆来,两辈子都没有和别人同床共枕过,再者,她终究不是男子,还是谨慎些的好。
荣若的拒绝,不知为何让上官柳突然想起早上那不一样的触感来。
“那你睡榻吧,我是兄长,理应谦让!”
上官柳忙拉回自己的那抹异样情绪,自动的以兄长自居,心中对自己道,对未来妹夫照顾一二也是应该。
荣若见上官柳那不容拒绝的态度,也不再谦让,她又不是自虐狂,再说自己远离舒适的大床,随他办差,不也是因为他的缘故。
累了一天,且一早还不大不小的受了丝丝惊吓,荣若沾上床没多久便睡着了。
上官柳靠着椅子,闭上双眼。
说实话,今天赶路的速度,和之前去边关战场时,简直没法比。
不是他不想快,实在是就算他再快到也用处不大。
物资和救援物品全在后面还没出发,且他们是轻马简行,速度上已经快出后面的物资很多了,所以他到的太早也作用不大。
眼下他只需提前过去,了解情况,安排好相关事宜,等待物资到达。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上官柳蓦得睁开双眼。
静默一瞬后,上官柳才恍然自己身在何处。
抬眼看向几步远的床榻,荣若正安静的睡着。
因为此时已经入夏,荣若只肚子上搭了个被角。
上官柳看着那明显比大多数男子瘦弱的体格,再次不合时宜的想起昨日早上那不一样的触感来。
在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就要在脑中扎根时,上官柳连忙收回目光,唤醒柳方和柳七,带着二人下去喂马去了。
一夜好眠,荣若习惯性的早早起来,发现房间里只剩自己一个了。
当着三个大男人的面,自己竟然睡的那么沉,荣若感叹最近应该是生活太顺遂,导致自己的警惕性降低了那么多。
拿着自己的包裹,荣若下了楼,梳洗一番后,这才看见上官柳三人走过来。
“吃过早饭咱们就要继续赶路,天黑之前或许还能赶到下一个驿站。”
上官柳见荣若已经下来了,催促大家去吃早饭。
又赶了一天路,四人终于在戌时过半时到了驿站。
这一次好在驿站房间足够。
几人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各自回房安歇。
一路无话,四人终于在赶了十一天的路后到了云州郡边界。
云州郡虽然水灾严重,但和汝南郡交界处却是不甚严重,四人见此不由的都松了口气。
他们最怕的就是入目皆灾的场面,眼下所见倒还好。
看来这云州郡守倒也是个为民办事的好官。
四人又日夜兼程的赶了两日,终于到了云州郡城。
这两日一路走来,虽然入目皆是被水淹后的凄凉一片,庄稼也被冲的横七竖八,根茎裸露,好在荣若想象的灾民四窜,时有曝尸荒野的残酷场面无一发生。
几人下马入城,城内虽然略显萧条,可多数的砖墙瓦舍还好,只茅草棚屋却坍塌一片,三三两两的壮汉们在几个官差的带领下,正分拨清理维修那些坍塌的棚屋。
“公子!”
一个穿着短褐的男子见了荣若上官柳一行到来,立刻放下手中的家伙什,走过来抱拳行礼。
“嗯,怎么样,人员伤亡如何?”
上官柳看着虽乱却不是毫无章法的人们问来人。
“已统计出来的失踪人口的有二百零七,死亡者二十三,重伤七十九,轻伤者三百多!”
短褐男子如数家珍般,一一报数。
“还有多少地方没有统计?”
云州郡那么大,如果只有这些伤亡,这郡守也算尽责了。
“还有三个镇子的八个村庄因为水势还没有退却,进不去人,暂时不知情况。”
短褐男子一脸惭愧,公子让他们早早的就过来支援了,可现在公子都已经到了,他们前期统计工作都没弄完。
“物质还能支撑多久!”
上官柳没有怪责,在天灾面前,人的力量真的很渺小。
“少说三天,多说五天!”
短褐男子说着,把上官柳等人朝着郡衙方向领去。
荣若跟在后面听着主仆二人条理清晰,主次分明的说着相关的各种问题。
此刻的上官柳,神色肃然,态度认真,浑身散发着一种高位者掌控全局的大气。
说实话,这样的上官柳,荣若虽然是第一次见,但却丝毫不觉得违和。
本来荣若还以为上官柳只带了他们三个出来,此行她是少不得要跟着出力的,可眼下,好似她想的有些狭隘了。
“钦差大人,终于把您给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