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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林一双标准的丹凤眼悄悄向上看了看,衣衫滑落,露出大半个肩膀,呵气如兰:“城主,夜深了。让奴服侍你安寝吧。”
池余有些头疼,正在想着怎么才能不留破绽的把这件事敷衍过去,就听到门外传来的低呵声。
"大胆,城主寝殿,未经传召,不得入内!"
深红色的眼眸中银光一闪,殿门外的影像清晰的显示在眼前,池余看着最前方被楼蒙拦住的那个人,微微挑眉。
楼蒙的刀柄抵住这个人族献上的美人,双眼狐疑地盯着他。
卓尔君子,面冠如玉,不卑不亢的站在这里,像生于磐石之中的玉竹,被他的刀背顶着,脸上却没有一丝惊慌。
他的刀是上过战场的魔刀,沾染过无数同族和人族的血,甚至连神族都杀过几个,一个被献上的玩物…竟能丝毫不受影响吗?
楼蒙双眼一眯,浑浊的魔气带着浓烈的血腥味,乌黑一片,向着这个人族刺过去。
人族若是被魔气入体,轻则大病一场,重则当场毙命。
故渊抿了抿唇,从被冲昏的头脑中回过神来,他抿了抿唇,心中都是酸涩。
只是这种程度,只是知道池余的身边有别人……他就再难忍受胸口煎熬的妒火,乱了章法,失了分寸。
……与尹玄交易的魔还不知道究竟是谁,这一招试探,无论后果如何,他都不能躲。
寝殿里似乎传来了什么暧昧的低喃,故渊看着紧闭的殿门,喉中都是酸楚。
小鱼…你真的不愿再见我了吗…
007看着不闪不避的故渊,倒吸一口凉气,不顾他眼中的阻止,想要上前给他挡住。
一道魔气却比它更快,泛着骇人的红光,眨眼间便将楼蒙的魔气狠狠打散,而后围着故渊转了一圈,却在他下意识抬起手,想要触碰时立刻挪开,顷刻间归于虚无,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故渊愣了愣,看着自己没有被允许触碰到一丝一毫的指尖,心底那簇刚燃起的火苗立刻被扑灭,只余一缕苟延残喘的灰烟。
楼蒙还来不及感慨自己的魔气竟然会被这样轻易地吞噬,寝殿内便传出一股来自血脉上不可违逆的压迫感,其中蕴含的冰冷怒意让众魔心中大骇,顷刻间跪倒一片。
他们的新城主生气了。
楼蒙脸上青白一片,汗水接连不断的流下,有几滴蜇痛了眼睛,他却不敢抬手去擦,在强烈的危机感中,大脑转的飞快。
这怒气是对着他来的吗?为什么?因为他对这个人族出手?
城主是喜欢他的长相吗……他现在要不要求这个人族帮他求求情啊……
好在,没过多久,寝殿外的限制撤去,一道不辨喜怒的声音响起:
“楼蒙,让他进来。”
楼蒙立刻恭敬地回答:“是!城主!”
他起身对故渊拱了拱手,脸上是与刚才截然相反的殷勤:“侍君,请。”
故渊对着他点点头,他攥了攥有些发麻的指尖,试图缓解心中类似于近乡情怯的紧张。
桑林还没从刚才突然紧迫的氛围中回过神,渐进的脚步声就进了门,那脚步在进殿时略微停了停,桑林身体一僵,膝盖下意识地向着池余脚边挪了挪,两只耳朵向后伏在发间,像极了受惊时向主人寻求安慰的小宠物。
池余好不容易收起脸上的怒意,他没抬眼看来人,只是挥了挥手,楼蒙便十分机灵的准备关门,视线里却突然出现了一颗想要挤进门内的圆球,他下意识抬手拦住,想到这颗球的身份后有些僵硬,见他们城主没有什么表示后才松了口气,将它一起带了出去。
“啊啊啊放开我——!放我进去——!!”
房门关合,一瞬间像是连风声都被隔绝,只留下满室针落可闻的寂静。
从终于见到池余的那一刻,故渊几乎连呼吸都停住了,被袖袍遮住的手在止不住地颤抖,他却无力顾及。
眼神近乎贪婪看着池余眉心妖冶的魔纹、眼角的泪痣,淡色的薄唇,一身随意铺在床榻的红衣让他立刻想起了在那个百鬼夜行的密室里,池余一身嫁衣,仰头看他时,眼底都是藏不住的柔软和笑意。
那样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人,现在却始终垂着眼,像是连看都不愿再看他一眼。
耳边响起那句折磨了他无数个深夜的话——别再见了。
故渊有些狼狈的停住脚步,余光里依偎在池余腿边的人衣衫凌乱,他努力让自己别去在意,可心里眼里细密的痛意实在让他难以忽略,本就劳累的脸色更加苍白,却又舍不得把视线从池余的身上移开一秒。
池余垂着眼,看着脚边微微发颤的桑林,安抚宠物一般摸了摸他的头发。
那道黏在身上的视线立刻就多了浓郁的苦涩,浓郁到让四周的空气似乎都跟着泛起了苦味,池余瞥了一眼两人之间的距离,冷嗤一声。
“怎么,怕我吃了你?”他语气平淡,像是对面站着的不过是一个陌生又普通的,被献给他取乐的,玩物。
可有可无。
“我这里不缺伺候的人,既然不是心甘情愿,那便离开吧。”
像是为了印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