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
“我食言了。”李悠然讷讷道,“我食言了。”
“嗯。”
“你怪我吧,恨我也行。”
“为什么?”
许妄的声音由远及近,“我喜欢你都来不及。”
在最伤感的时候被猝不及防告白,李悠然一下子没转过弯,“这、这样啊。”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黑暗里,许妄的吻轻轻落下,顺着方才目光描摹的路线,从眉眼到鼻尖再到下颌。
“一开始只是把你当哥哥,后来总是会想到你,一开始是上课的时候……啊,那时候我老想着你,成绩下滑得厉害,你还被我班主任叫去过学校。”
那是唯一一次除了家长会外,李悠然被老师叫去学校的经历,他紧张得不行。
知道许妄成绩下滑,回家后还破天荒严肃了一回。
“所以你那时候成绩下滑是因为……!”
“你问我是不是早恋……哈,你说对了,我还真是早恋。”
许妄低低笑了,“你那天特别严肃,把袖子挽起来,手臂上戴着我给你编的细红绳,晃得我眼晕,我觉得牙齿特别痒,好想就着那红绳狠狠咬一口。”
好像有这么件事,他想起来了!
李悠然猛地起身,可他记忆中完全是另外一个版本。
他明明记得,那时候自己还没教育对方两句呢,对方就怒气冲冲摔门回房间了。
“你、你你你胡说,那天你明明就是不服气,还没听两句就摔门走了!”
“我装的,为了快点从你面前逃走。”许妄坐得愈发靠近,像是吐露一个连天地都不能知晓,只能吐露给李悠然一个人的秘密,“我那时硬了。”
如果不是这床没什么弹性,李悠然这会儿恐怕已经弹飞到床底了。
他是男人,当然不能装作听不懂许妄的意思。
可在他朴素的价值观里,许妄之所以莫名其妙喜欢上自己,完全是因为那次酒后自己犯了错,把人给“教坏了”!
不对不对不对。
许妄这小子肯定又在套路自己,八成是怕自己放不下心里这些个包袱,胡编乱造些情节好让自己安心。
“又胡说。”李悠然凉凉道,“你那会儿才几岁。”
许妄有些好笑地叹了口气,“哥,我那时十七,不是七岁,也不七十岁,功能正常得很。”
他继续加码,“那天之前我只是白天会想到你,那天之后,我梦里也开始想你,有时候你加班回来得晚,我听见你的脚步声,都忍不住……”
李悠然在渐冷的秋夜满头大汗,两手在虚空中舞了一会儿才按住了那张即将扔出重磅炸弹的嘴巴。
“你、你你你……”
许妄伸手将李悠然的都手扯下,却没松开,连腕子带人拉进怀里,再不让他乱动。
李悠然直到此刻才发现明明熄灯前还是两床被子来着,也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已经趁着自己不注意偷偷游进了自己被窝。
“嗯?怎么这么惊讶?十七八岁不就是这样么?想着喜欢的人,做些喜欢的事情。”许妄的手渐渐环到李悠然腰上,“几乎每个晚上。”
“别、别说了。”
腰上的手猛地收紧,李悠然随之瑟缩。
许妄的语气却突然变了,也不知是真不忿还是又开始撒娇。
“真是不公平,一直以来只有我单方面对哥这样,哥从来不会想着我做那些事情。”
李悠然简直要吐血,“我当然不……”
某段不久前的新鲜记忆突然涌上来,似真似幻的绮梦,清晨阳光下无所遁形的水迹,大清早蹲在洗衣机前唉声叹气的自己。
“哥。”许妄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李悠然的犹豫,“你也有过?!”
他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真、真的吗?什么时候,真的是想着我吗?”
“那个不一样!”
李悠然天生说不了谎,但擅长负隅顽抗。
“所以是真的。”
许妄的声线里透着一丝癫狂。
李悠然来不及做多解释,后脑勺已经落回枕面。
黑夜剥夺了视觉,却放大了其他感官。
李悠然觉得自己仿若一条离水的鱼,躺在高热的案板上,在缺氧与燥热中晕晕乎乎溃不成军。
胸口或许是痛,或是其他从未有过的稣痲感觉。
“啾……”
他想堵住耳朵,不去听那些荒唐的声音,但许妄不给他机会,引着他已然附上耳廓的手掌,一路穿越,直至最火喿热之地。
“许、许妄!”
李悠然几乎因为惶惶而喊出了声。
“嗯,我在。”许妄磨着犬牙,隐忍着低声道,“不是就在你手里么?”
说罢,他微微将自己朝着李悠然送了送。
李悠然魂飞魄散,差点没把自己的手掌甩飞。
“哥。”许妄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声音,“你是不会么?”
“不不不……”
李悠然想说不是不会,是不懂这事儿怎么会毫无预兆发生在自己和许妄之间。
“嘘。”
许妄安抚他,“没事,我教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