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直避免去想这个事情,但血浓于水,作为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比起三年前,已经完全长开的许妄更像许瞻了。
只不过许瞻从来醉心户外活动,皮肤常年保持着健康的深蜜色,头发也更长一些,身形…身形……李悠然颓然捂住眼睛,他已经想不起来许瞻的样子。
不,或许也不是想不起,只是他如今竟不能确定,自己记忆中的那个许瞻,到底是他本人,还是……
还是怀着见不得光的心思,一次次从许妄眉眼间攫取自己渴求的那部分,偷偷拼凑的模糊身影。
夜空中陡然刮起阵乱风,让原本绵密打落的雨丝懈了阵型,从四面八方加重了力道坠落在玻璃窗,排列成令人不安的鼓点。
李悠然突然没来由地心慌。
这突如其来的狂风骤雨,也许是许瞻无法平息的怒气与怨气化作的雷霆警告呢?
“嗙——”
仿佛是为了验证他的揣测。
吱呀作响的窗终于受不住击打,猛然掀开大片豁口。
纯白纱帘就像沧海中一株细弱浮莲,被吹得七零八落。
这巨大动静的动静里,许妄依然睡得深沉。
李悠然唤了几声,对方只是皱了皱眉,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雨丝不断飘落进来,他伸手去推,按上许妄胸膛的刹那,对方蓦地睁开了眼睛。
“哥,我做了噩梦。”许妄呼吸急促,冰凉的手紧紧攥着李悠然的腕子。
李悠然突然产生了某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我梦到了许瞻哥哥。”许妄脸色煞白,“他要我远离你,如果……如果不想和他一样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