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孩子了,徐锦漪更是不知道在世界的哪个角落玩得兴起。
挂了电话,在一片寂静中,他不由得暗骂一声,怀疑宋锦渊就是故意骗自己来顶他的班,让他可以跑出去玩。但他又不能不对宋锦渊的话上心,他想着李临自从恢复记忆以来一直对自己不冷不淡的态度,心里着实没谱,于是也觉得哥哥话也许有几分占理。
当年正是自己最风华正茂的时候,连站在那都仿佛会发光,不像现在在两人多年的纠缠下使得彼此都变了模样,变成宋锦渊口中日日夜夜就知道情情爱爱的怨夫。
而且,宋锦溪长叹一口气,他能听出来,电话里李临虽然话都简短 ,语气中的确有着不容忽视的愉悦。
他想,如果,如果我们俩人一起去旅行,他会不会也是如此快乐。又忍不住否定自己,也许李临这般放松欣喜就是因为不在自己身边。
靠在椅背上,他不由地感叹,“这下真的像是个被打入冷宫的妃子了。”
虽然回学校当天没有空,但宋锦溪自以为再怎么按照猫崽的得宠程度第二天也会来自己的住处。
可惜并不是,甚至这次李临只是含糊地表示,今天有点事。宋锦溪再次郁闷地替哥哥加班,累极时趴在桌子上休息,喃喃自语“这次连个具体的借口都懒得扯了吗?”
“好久不见。”
李临笑了笑,“也没几天。”
“心情很好?”
李临摸摸鼻子,“是有点。刚和同学一起旅行回来。”
“那很好啊。”
李临害羞似的弯了弯嘴角,很快嘴角就耷拉下去,“我前几天听见他和他哥哥吵架了。”
“嗯。”
“他哥哥说……”李临回忆着大概重复了一遍,“最后他哥哥说,我不会喜欢这样的他。”
“嗯,所以你的想法是?”
“我有点难过,”李临说,“很奇怪吧,我听见他哥哥骂他的时候,我不是在想我们俩的关系,而是突然冒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
“我想,假如,”他哽咽了,“假如我也有这样的哥哥,或者我的父母还活着,在当年他们是不是就会这样骂醒我,叫我不要让自己的生活只有他。”
“你看,他好像很可怜,但是他的哥哥这样为他着想,他的姐姐还在为他操劳。他谈个恋爱全家上下哪个没为他做点什么,哪个不为他烦心发愁。”
“他怎么,怎么还能在我面前做出一副好生委屈的样子来!凭什么啊。”
“他是在欺负我没有家人为我撑腰吗?”
对面的人递给他一张纸,让他擦擦泪水。
“抱歉,我有点情绪失控。”
“没关系,你来我这就是为了释放这些情绪和想法。”
等到李临的情绪在谈话中再次稳定,他们才接着话题继续聊。
“那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李临叹口气,“其实我什么都没想,更准确地说是还来不及想。”
“嗯。”
“去年的时候我突然打算重新考研,时隔太久了,重新开始学习对我来说有点难度,时间上也不宽裕,确实有点压力,加上那时的精神状态也并不算好,导致我有些焦虑。”
“这也是为什么那段时间我会和他维持性关系。”李临又想叹气,“对那时的我来说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可以充分释放、缓解情绪,还能有一场深度睡眠。第二天状态就会好很多。”
“所以压根没时间想这么多。”
“等考上了研,从职场重回学校,也有些不适应。”
“不过,”李临笑了,“学生时代确实要纯粹很多,身边的人都精力充沛,还有我当年错过的各种活动。”
“忙了很多,导师会找,进度要赶,同学要聚餐,社团还有事,还有时不时冒出来的乱七八糟的任务,”李临感叹,“分身乏术,他的事情总觉得可以再推推,于是一直也没有去认真思考。”
对面的人认真倾听,等他说完后也露出个微笑,他拿起一本薄本子,又从桌面上花瓶里抽出来放着装饰用的一小把木棍,“是正常的。”
他向李临展示了平摊着的本子,“这个本子代表你。”
又单独拎出来几根木棍,支撑本子,“这些木棍是你生命中重要的东西,也是你汲取力量的来源。”
“这根是你的学业,这根是你的家庭,这根是你的朋友关系,这根是你的恋爱。”
“他当年做的事情在于截断了你正常发展的同学关系,”男人拿走了一根木棍,本子摇晃了一会,稳定下来,“你正常的交际断了,而他则乘机取代了这部分。”男人把拿开的木棍和其中那根代表恋爱的木根捆在一起,继续支撑本子。
“可能有些冒犯,但是你的家庭并不能算是常人意义上的完整,你从小缺失了来自父母的爱,所以当别人给你一份爱时,你难以拒绝。”男人再拿一根木棍捆在恋爱上。
“还有至亲的离世。”男人又拿走一根木棍,现在本子摇摇欲坠,恋爱的那根格外粗壮。“在这时,甚至更早之前,爱情对你来说已经太重要了。”
“加上流言蜚语,你中断了学业。”男人再次拿走一根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