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愣着干嘛,还不打120。”
刺头愣在原地,看着敏敏痛苦地皱着眉头,整个人像休克了一样瘫软在地,“是她,是她冲过来,我没想…”又指着安于柬,“你他妈的躲什么”
“你给我闭嘴。”安于柬吼道,又朝方圆呼救,“快打120 ,有没有什么能堵住伤口的。”
“公司有急救箱,我现在去打120。”方圆冲了出去。
“这是你害的,不关我的事。”刺头不断向门后退,见敏敏完全失去意识,哆嗦着问,“她是不是死了。”
“老大,现在该怎么办?”小弟也没见过这种场面,跑过来堵在门口,“上面只叫催债,这要真死人了…”
“艹,我他妈怎么知道该怎么办?现在怎么办,人死了,钱没要到,我怎么交差。”刺头抱住头。
“找到绷带了。”方圆喊了一声,可人被堵在门口进不来。
“有什么冲我来,你能找到公司,不知道我住哪吗?”安于柬朝几人吼去,“给我滚,我警告你们,再晚一点人出了问题,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红灯亮起,安于柬坐在手术门室门口的长椅上等待,长裤上满是骇人的暗红,血迹干涸,在衬衫留下难以去除的痕迹,十指交叉,安于柬抵在骨节处,闭上眼,脑海里满是抱敏敏上救护车时,从指缝中渗进来粘腻的血,即使里面报过平安,说病人已经脱离危险,正在进行缝合手术,安于柬的心仍然悬在空中,他甚至想扇自己一巴掌,明知道处于弱势,为什么还要激怒对方。
他愧对于敏敏,他不值得她这样去保护。
那么瘦弱的一个女生,却能有如此大的力量将他推开。
愧疚感几乎将他淹没,他实在没有脸面去面对敏敏还有因他受伤的夏以宗。明明他才是禾园的老板,公司的掌舵者,可偏偏到了最后,还要员工挡在他面前,替他躲过风浪。
他想起车上方圆对他说的话,“敏敏姐从来没有离开过公司,我也是担心她一个人不安全,想过来帮忙,没想到…”只剩下哭泣的声音。
像被人猛击一拳,安于柬才醒悟过来,对他来说可有可无,无关紧要的公司,对敏敏她们而言居然有如此重大的意义,为了禾园甚至能不顾一切地豁出去。他无法言说,愧对于禾园的每一个人。
他无法过心里的那一关,好像每一次,深陷漩涡的是他,但周身的暗涌却总是把无辜地牵扯进来,不管是李文泉、夏以宗,还是敏敏,他没有能力保住自己,更连累其他。这一次已是如此惨痛,他无法想像下一次,又有谁会替他受伤。
他终于还是拨通了祝别的电话,即使无话可说。
“喂。”沉默几秒,祝别先开口。
“我签字。”安于柬深吸一口气呼出,“明天上午九点,禾园办公楼。”没有多余的话。
“好。”
“我不想看见你。让其他人过来,这是我的条件。”
沉默两秒,祝别做出让步,“好。”
“祝别,你真挺让我恶心的。”安于柬望着天花板,“敏敏还在抢救,你的人拿着刀,不是她替我挡下了,我也没有手给你签字。”
“我很抱歉。”
“不要说这些了,你有一点点良心吗,她快订婚了,你知道吗,你让她怎么面对?”安于柬吼出声,“你让我恶心,祝别。”
“我…”
“我不想再见到你。我也不想再参与你和祝青霄的斗争,死了也与我无关,不用通知我,从明天以后我就当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你们。”安于柬无法原谅祝别,“我只最后告诉你一句话,你怎么得到的,也会怎么失去。”电话被掐断。
安排好护工,去警察局报警完成笔录,回到家已是晚上六点。
安于柬走到床边,抬眼看到阳台上,正对着自己的吊灯,红色的光微弱地闪着,无处遮挡,透明的玻璃门后,一览无余,安于柬暴露在视野内,一举一动都被监控着。叉腰凝视片刻,安于柬原路折返,拉开铁门,从满墙的开锁小广告里找到一家安装窗帘的师傅,他开了高出三倍的价格,对方才答应上门安装。
他只有一个要求,要一点光都透不进来的那种。
免打孔的安装很快,钱给够了,师傅也很热情,等把人送出去,天也才将将拉上黑幕。安于柬躺在床上,面朝着漆黑一片的窗帘,没有繁琐的花纹,只是一片黑。困意升起,安于柬闭上眼,进入梦乡。
又一次陷入鬼打墙的陷阱,每一次当他摸到了可能存在的边界,往里走,却发现无路可走,可当他原路返回,那道唯一指引他方向的墙又再次凭空消失,一切又回到起点。在这样的困顿中,安于柬临近绝望的边缘,他无法感知空间的大小,无形的力量在一点点缩小可活动的范围,不断向下施展的压力也逐渐剥夺可供呼吸的氧气,他被困死在一处,逐渐失去意识。
再次醒来,安于柬几乎动弹不得,仿佛被一块巨型的腌菜石压了一整夜,难以喘息。
躺着缓了几分钟,安于柬起身,穿鞋,一切如常,却突然愣住,本该合上的窗帘,被完全拉开,柔和的晨光透过玻璃门洒进室内。
无语哽住。不等他起身,楼下传来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