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支施工队,面对此景此景,却非常淡定。
“米队,我们往哪儿走?”
他们就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径直看向站在最前面的包工头,包工头一个眼神示意,他们便立刻紧跟着包工头——米建桥的步伐。
这支施工队今天主要是来勘测的,这么大的一幢烂尾楼,要想拆掉,肯定得用炸药爆破。
但是也得先量了尺寸,计算出需要多少炸药。
米建桥进了一楼,这里还并未修好,只是涂了一层简单的墙面,但看得出来当时的施工工人是多么胆战心惊,所以就连墙面都没涂均匀,坑坑洼洼的。
几个人训练有素的,拿起带着的尺,纸和本子立刻开始勘测起来。
“呜呜呜……”
“呜呜呜……”
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声响起,似是从四面八方而来。
但这群人都很淡定,见怪不怪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
很快,这块地潜藏的那只鬼似乎也觉得有些无趣,哭声戛然而止。
“啪嗒,啪嗒……”
他们量到一半,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其中一些人的脖子上。
是湿乎乎的液体。
但是在这种烂尾楼,有水是再正常不过的存在,毕竟这里本来就没修好,经年累月,会有很多雨水。
然而,这液体,渐渐的,越下越密,越下越多,到了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米建国摸了一下脖子,指腹上沾染的是鲜红的,黏黏的液体,凑近鼻子闻了闻,带着一股腥臭味。
是真的血,没跑了。
脖子都给下红了,身上的亮色马甲也全被染湿了,变成了血红色。
他一声呼喝,大家齐刷刷地从口袋里掏出……
一把五折的折叠伞,打开之后,顶在头上,用脖子夹住伞,继续专心致志地工作。
下血算什么,就算是下刀子,也不能阻挠他们工作。
此时那女鬼正趴在横梁上,身姿飘渺。
眼圈黑黑,嘴唇也完全是黑色。
她已经化作猛鬼了,猛鬼比厉鬼还高一层,是经年累月的怨气所导致,所以青天白日也丝毫不怕。
之前只要有人来这里施工,她还没做到下血雨这一步,单单是掉砖头,那些人都吓得掉头就跑。
然而现在这群人却浑然不怕,现在墙壁上都渗出了丝丝缕缕的血迹,他们就像是没看到似的。
这群人是真的狠人。
女鬼之前听路人说了,是有一位初云大师收了这块地,要做游乐园之用。
这大师到底是什么来头?这只施工队又是何方神圣?
不管怎么说,她是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她咧了咧发黑的嘴唇,她要动真格的了。
“米队,你快看。”
突然四面八方涌出了很多红色的血,犹如浪潮一般,将他们直接淹没,席卷。
眼看着他们挣扎,窒息,女鬼脸上却只剩下无尽的愉悦。
谁叫他们不自量力的。
她欣慰地刚转身,身后又响起一个声音,“老大,这数据怎么不大对啊?”
“嗯?”
她一回头,看到这支施工队又冒出头来,他们手里仍拿着尺子,笔和本子,纹丝不动地站在那儿,本没过他们头顶的血液变得越来越少,最后到他们脖子,再到他们胸口。
米建桥手里赫然拿的是一台抽水机。
“啊!”女鬼再也忍不了了,原形毕露,晃动着黑色的长指甲,龇牙咧嘴地朝着他们扑去!
米建桥还有他带的这些工人都板正地站着,头顶的小黄帽都没有晃一下,注视着她。
女鬼歪了歪头,能听到脖子咔嚓咔嚓的声音,脑袋扭曲到了极致,几乎和米建桥脸贴着脸了,那纯白的眼眶盯着他,“你不怕我?”
米建桥笑了笑,“有什么怕的?”
顿了顿,他又说,“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心。”
这话似勾起了女鬼痛苦的往事,她狠狠皱眉,居然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没想到,她居然和她需要阻挠的这群人聊上了。
聊到最后,她好奇地看着这群人,“你们到底是谁?”
米建桥笑了,“你难道看不出我们身上的鬼气吗?”说着,把头颅连带着小黄帽拧了下来,放在手里把玩。
女鬼愣了足有数秒,时间仿佛静止了,而后她大笑出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没想到,你们居然都是鬼,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还真不错啊!”
现在这群人,不,准确来说是这群鬼,取了宴初给他们的符咒,一个个露出本体来。
有的是车祸似的,身上还翻着猩红的肉。
还有的五脏六腑都掉出来了。
米建桥倒是很淡定,“有了大师给我们的符,你看不出来也很正常。”
女鬼死死盯着他们,“你们为什么要帮她做事,是因为她威胁你们了?”
米建桥摇了摇头,“那倒没有,我小孙子有恶煞在疾厄宫,是初云大师帮了我。我顺利通过了京束游乐园的考试,可那里又没有多余的工位给我,我便主动请缨到这里来了。”
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