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大家心里怎么想,面上都还是笑呵呵的。
还有那机灵的,已经跟林德江和黄春生搭上话了。
县尉和主簿也只是介绍了几个在南越县有头有脸的人,就不敢多耽搁了,簇拥着傅知易上了二楼最大的雅间。
分宾主坐下。
桌上已经摆满了南越本地特色的菜,还有几道京城那边的名菜。
落座后,县尉先代表南越县诸人欢迎傅知易走马上任云云,洋洋洒洒说了片刻。
然后就请傅知易再说几句。
傅知易说了一番官场客套话,最后举起了茶杯,淡淡的道:“本官身体有恙,以茶代酒,敬诸位一杯,诸位见谅随意。”
说完一饮而尽,放下了茶杯。
在座的所有人面面相觑,不是,县令大人这话是真是假啊?
是真的身体不好?还是瞧不上他们?
不过面上还要打着哈哈,先关心傅知易的身体:“傅大人身体抱恙,还能参加接风宴已经是给我们面子了,只是身体不要紧吧?”
傅知易端着茶杯示意续上了茶,这才开口:“不过是来上任的途中,遭遇了水匪,受了些皮外伤。这一路赶路,修养得不算太好,这两日有些反复罢了。”
听了傅知易这话,一片哗然。
水匪?
别人不知道,南越县的商贸极为发达,那些商行当家人,谁不知道匪乱之苦。
听闻此言,看傅知易就有种同病相怜之感。
他们是商贾,被水匪劫掠也就罢了,怎么这做官了也免不了?
有那心眼子转得快的,已经先开口了:“大人伤势严重否?我家有上好的刀伤药,而且也有各色药材,明日小的就送到大人府上去,若能让大人伤势早日痊愈,既是我之幸,亦是南越百姓之幸啊。”
一句话提醒了大家。
纷纷表态。
这个表示他家有极好的郎中;那个表示他家有百年人参;还有的表示自己有南洋那边传过来的良药;还有干脆说自家在山里有个小庄子,环境好,最适合去修养身体……
县尉和主簿也纷纷表示,请傅大人安心修养身体,毕竟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身体好了,乃是南越百姓之福。
这公事暂时交予他们就是了,绝对不会来劳烦傅大人的。
傅知易看着眼前闹哄哄的一片,抬起了茶杯,挡住了嘴角的一抹冷冽……
而此刻的县衙后院里头。
路蓁蓁正在翻看后宅伺候的仆妇的花名册。
后宅前任留下来的粗使婆子,仆妇约有十来个,都是本地人。
他们签的也不是死契,而是十年或者五年的短契。
这些粗使婆子和仆妇都只在外头做些粗活,是等闲进不了屋里,见不到了主子的。
不过依例是要来拜见一下县令夫人,当家主母的。
路蓁蓁对见这些人并没有什么兴趣,她午睡起来人就有些懒懒的,小肚子隐约的不舒服。
她一直吃齐老神医的药,这几个月的月事倒是正常了些。
数着日子,差不离也就是这几日的功夫。
果然,到了下半晌,就真来了。
歪在榻上,这个时候可不允许贪凉。
榻上垫了薄薄的褥子,又煮了红枣桂圆茶来喝。
叶嬷嬷还叮嘱了灶上,晚上炖乌鸡党参。
至于那十来个婆子和仆妇,叶嬷嬷让人带着到了台阶前束手站好,亲自训了话,教导了一番规矩。
让她们在台阶下给路蓁蓁磕了头,丁香出来,一个人给了一个荷包,也就罢了。
那些仆妇哪曾见过这样的架势,本来初见叶嬷嬷还以为就是主子呢,后来才知道,不过是主子身边的一个嬷嬷。
等路蓁蓁真的进府了,一夜之间,这后宅的规矩就严了起来。
每个门口都有守门的婆子,即使是这等粗使婆子,穿着也是整齐规矩的,头发也都是梳得光滑,那举手投足说话,比起前任县太爷夫人身边的嬷嬷还气派些。
更不用说那些大丫头,都穿金戴银,衣服也是说不出的好看。
寻常富户家的女儿都没这样尊重的。
听着叶嬷嬷教导规矩,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最后低眉顺眼的接了赏钱,也就被打发了出来。
里头有几个本有雄心壮志,想巴上新县令夫人的,此刻也灰心丧气了。
跟这位夫人身边的人一比,她们比那烧糊了的卷子还不如呢。
路蓁蓁身子不舒坦,晚上也就没啥食欲,被众人哄了半日也就喝了一碗汤。
叶嬷嬷和几个丫头心焦不已。
看到傅知易回来,立刻禀告了。
傅知易脚下不停,接过大满拎着的食盒,就往里屋走。
进屋就看到路蓁蓁懒洋洋的半靠在榻上,脸色有些发白,神色恹恹的看着话本子。
将手里的食盒往桌上一放,上前先握了握路蓁蓁的手,冰凉的。
心下担忧,“我今儿个去杨福记酒楼,里头有道甜品叫姜汁撞奶,尝着有点意思,给你带了一份回来,还热热的,要不要尝尝?”
路蓁蓁一听,眼睛一亮,大名鼎鼎的姜汁撞奶,那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