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臣妾无事的,”凤明弦水眸一闪咬了咬唇瓣,“只需要稍事休息便好,爷明日还要早朝,哪里有在这里陪着臣妾的道理?”
萧御哪里肯走,纵然觉得大脑昏倦,浑身燥热,也不肯将就片刻。
“乖,”他哑着嗓子轻声道,“好好睡,爷不走。”
凤明弦眼底有些轻微的潮意。
待下人退去了,萧御去净房简单洗了个澡,又喝了解酒汤,便回到了凤明弦的跟前。
他瞧着榻上犹然睁着眼睛的凤明弦,轻笑,“还不睡?”
凤明弦眸光轻颤,“睡不着。”
吃了药,她显然没那么痛了,只是额头还有一些浮汗。
萧御为她轻轻擦去了汗珠,宽衣睡在了她的身侧,将她轻轻揽入怀中。
干净的皂角香气让凤明弦有些倦怠。
“都怪本王,若不是本王贪杯,也不会一次次害你受伤……”
萧御将凤明弦拉入怀中。
凤明弦靠在萧御怀中,慢慢合上了眼睛。
萧御看着臂腕间的女孩,只觉得满府里没有人更比她好了。
史美人比她家世好,所以没有她婉约谦卑。
李窈烟比她身段高些,所以没她柔媚可人。
王妃比她聪慧些,所以没她乖巧听话。
他实在想不出这世上还有什么第二人能比得过她,再好也比不过他的一个弦儿。
凤明弦翌日睡醒。
昨日巫蛊之事,正院景美人都准备好了,结果因为王爷陪在她身侧,竟然没有事发,让她的满盘布局功亏一篑。
她心中仍有些茫然。
只是忽然想到旧时读过的一卷书,上面写着一行小字,“男子所爱,一念成执,初时奉若珍宝,不过年则倦怠矣……男之耽兮犹可脱矣,女之耽兮……不可脱。”
男人心中装的永远是他的宏图霸业,又怎会耽于儿女情长太久。
她可没有王爷之位,她只是一介被人肆意拐卖的孤女而已,若是枉信了被自己骗了的男人的爱意的话,将来只怕这一身卑骨都要被碾落成泥了。
眸中的痴乱在瞬间冰寒下去。
她扶着小红下了床榻,便听小红在耳边轻语。
“主子,正院那边出事儿了!”
凤明弦挑眉看了过去。
小红捂住唇瓣笑,“正院伺候的一个丫头偷偷跑去了侧妃娘娘那儿告状,说是看到了一个屋子里装满了巫蛊之物!今儿一早,侧妃娘娘带着手下就去查抄了,查到了不少写着侧妃娘娘生辰八字的娃娃来。整个屋子都布置了阵法,吓得侧妃娘娘魂不守舍,王爷早朝也耽搁了,亲自去处置这桩案子,您要不要过去看看热闹?”
凤明弦心领神会,“这样的大事儿,本妃自然要过去一趟才好。让小妆进来换裳。”
正院。
凤明弦赶过去的时候,看到满屋子的红线符纸和阵法,萧御一身玄衣立于阵法中,满脸怒意。
史美人跪在一旁,其余姬妾低头垂眸默不作声。
李窈烟哭着道,“王爷,您看到了,这女子不过与本妃口角几句,就下这样的毒手诅咒嫔妾和嫔妾腹中的胎儿!好在嫔妾从来不以真的生辰八字告人,否则早已遭了暗算了!”
这件事情,府里的老人都知道。
毕竟之前王妃因为王府失火找来钦天监,便知道李窈烟登记在册的八字是假的。
可新来的姬妾却无从得知这些。
史美人痛哭流涕,“王爷明察啊,这屋子虽然是嫔妾的,但是嫔妾平日不怎么来的,一定是别人陷害嫔妾!”
李窈烟气得下腹一阵阵痉挛的疼,她深呼吸,扶着肚子,半天才道,“除了你还能有谁?你的屋子有脏东西有人弄鬼请神作恶,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凤明弦看着萧御冷硬的神情,缓缓叹了口气,道,“这些东西别乱动,速去白云观请道士来讲场子清了再说其他。”
她走到了萧御面前,福身一礼,“爷,这儿不干净,您站在这里怕伤了身子,先出去再说吧。”
她温柔的话语打断了李窈烟和史美人的唇枪舌剑。
萧御回头看向凤明弦,因为她柔软的嗓音,心情也平复了不少。
微微颔首,萧御率先迈开脚步,走出了那污浊的房间,去了正厅。
下人端来了茶水侍奉。
萧御看着乌糟糟一团的女人们,坐在王妃曾经起居的正厅里,心里愈发烦躁。
若是王妃在她身边,这种事情说什么也不至于闹到太难看。
皇家最忌讳厌胜之术,前朝皇后用厌胜之术,先皇甚至不惜处死太子又废后。
而如今,他的后宅竟然有女子公然行此术。
凤明弦和下人交涉清楚了,方才拿着一个无辜娃娃。
“这布料不是府里的东西,但是却也不难查,是南方新做出的御贡丝绢,皇上赏给过几个军功之家。这府里,若不是李姐姐自己用这丝绢诅咒自己和肚中的孩子,就只有史美人出身军功之家,能拿到这料子。”
李窈烟瞪直了眼睛,“本妃哪里会诅咒自己和自己肚中的孩子!”
史美人吓得痛哭流涕,“王爷,当真是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