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跨院。
李窈烟坐在菱花格前,心不在焉的玩着指甲,瞧着眼前忽然过来的凤明弦。
“本妃都没了势了,你狠狠压了本妃一头,这会儿来我这儿做什么?”
凤明弦轻声道,“我不信是姐姐下的毒,有人要害我,可绝不会是您。”
李窈烟冷笑道,“我看你伺候宋庶妃和她孩子伺候的挺好的,人家给你说两句好话,你就给人卖血似的卖命。”
凤明弦勾了勾唇,凉笑,“我与姐姐早就缔结了同盟契约,姐姐好我才好。姐姐如今被人算计,我纵然有心也无力。”
李氏窈烟交横跋扈,那是因为李家势大,凤明弦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奴婢生的女儿,攀亲戚关系得了慕国公府点头,不过就是面上好看点儿罢了。
她如今蛰伏着,更容易看清谁才是真正的敌人。
她原本是疑心背后是凤明弦搞鬼,甚至这次回来叮嘱自家人盯紧凤明弦,如今看来,凤明弦居然还能找到她的门上与她“同心同德”,还真是个蠢货。
想到这里,李窈烟没再为难凤明弦,“坐下,喝茶吧。”
凤明弦坐在了桌前,绿袖送来了一盏清茶。
“我回娘家,宋氏那个贱人是不是很高兴?”
凤明弦微微点了点头,眼神躲闪,“唉,她总是哭诉,说是您要害她,在我跟前哭也就罢了,还在王爷面前哭。她又大着肚子,爷少不得要怜惜她。其实嫔妾心里清楚,不管是当初蛇患,还是这回的下毒,多半就是她做的。每次都被她栽赃嫁祸躲了过去,不知道有多少手段用不尽。只恨我蠢笨,眼看着姐姐被陷害了,也不能帮着姐姐点儿什么……”
凤明弦提起宋庶妃扮可怜邀宠,狠狠刺激了李窈烟的心。
李窈烟听的眼睛都红了,白皙的额头上青筋暴起。
“贱婢!本妃记着她了!从前跪在本妃面前求本妃原谅,关键时刻却如野狗一样咬着本妃不放,险些咬死本妃!本妃若是以后能轻饶了,本妃就不姓李!”
李窈烟越想越烦躁,哪里还理会凤明弦。
凤明弦也见势告辞。
回宫后,凤明弦也困乏极了,换了裳便上了榻睡去了。
正睡得沉沉,忽然闻到了一阵凛冽又熟悉的沉水香息,夹杂混合着中药的苦味一同拂来。
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发。
凤明弦昏昏沉沉的张开眼睛,恍惚间看向萧御。
“爷……”
她单薄的身子支撑着想要坐起请安,萧御就势坐在了榻沿上,将她拥入怀中。
“病了就好好歇着,别乱起来了。”
凤明弦红了脸,吞吞吐吐道,“今日实在起不来了……不然也不会误了祈福的事儿。”
“这事儿本就不怪你。”
“不管是宋庶妃还是王妃,嫔妾病着都不好过去。”
握着凤明弦纤薄的小手,萧御温声,“不论是照顾有孕嫔妃,还是伺候王妃,本也就不是你分内的事。如今你还病着,那些事情就更不用想了。”
凤明弦往后退了退,“可是爷,如今嫔妾病了,您也不该过来的,若是让您跟着也染了风寒可怎么办……”
萧御无奈皱眉,“是因为爷让你病了的,爷不来看你,谁看你?”
萧御拿起放在一旁的一碗已经放的温热的药,一只大手轻轻扶起凤明弦的身子。
温热的药汁被送入口中。
似是怕她觉得苦,凤明弦喝完了汤药,萧御便将一旁碟子里的蜜饯拿了块儿给她含在口中。
凤明弦的小手轻轻扯着萧御,“爷,今日多陪我会儿好吗。”
萧御眸光一柔,“嗯。”
凤明弦还咳嗽着,躺在床榻间,一只小手拉扯着萧御的衣带,昏昏欲睡。
萧御低声吩咐一旁的小红将东西都撤了,又取了一卷书来,斜靠在凤明弦的床榻边,低头看着书。
素来只见妃嫔伺候爷的,爷这样伺候一个女人,还真是……宠自家主子宠到了骨子里了。
到了傍晚,用罢了晚膳,凤明弦才肯让萧御回去。
“是嫔妾任性了,爷该回去处理公务的。”凤明弦吃饱睡醒之后人也精神了不少,算是没那么任性了,耷拉着脑袋,轻声道谢。
“无妨的。”萧御顿了顿。
凤明弦睡着的样子很温软,阁子里暗香盈盈,菱花窗的花影落在她的脸颊上,整个下午,萧御只觉得宁静自在,在朝堂上染上的那些焦虑偏执似乎都一扫而空,甚至有时升起了,如果就能这样一直陪着弦儿,爷不错。
凤明弦见萧御答应下来,趁着没人看见,偷偷踮起脚尖在萧御下颌上吻了一下。
萧御笑了笑,这才在下人的连番催促声中转身踏出了皎月阁。
待他走没多久,小红就领着个下人走了进来。
小妆见机,转身将门窗紧锁。
那下人穿的是正院奴才的服饰,见到凤明弦,跪了下去。
“娘娘,您要的东西拿来了。”
说着,他从怀中揣着的一个红布金线的绣囊拿了出来。
凤明弦接过了绣囊,扯开封绳,一枚雕琢精致的金牌露了出来。
金牌上正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