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香囊哪个不是我做的,绣工坊往咱们这儿送的零碎绣品除了衣裳,其余的都被我打回去了,”小红喃喃道,“难不成,是绣工坊做出来了,送来了估摸着咱们不要,就随手扔了?”
主仆三人一同回到皎月阁,才进门,凤明弦便闻到了淡淡的药香味。
这味道有些熟悉,凤明弦停下脚步,细细回想着。
脑海中猛然浮起了王妃抱着手炉坐在主座上的端庄模样。
那手炉里散发的香味,与这药香,竟然有几分相似。
小妆见着主子回来,忙出来相迎。
“这阁子里洒了什么药?”
小妆忙道,“这不是王府都说闹蛇患嘛,奴婢就拿着雄黄酒煮沸了各处都喷洒些,老人家不都是说雄黄能够驱蛇吗。”
闻言,凤明弦脸色一寒。
小妆见凤明弦脸色不大好,便道,
“主子还是怕着吗?快回房歇息吧,奴婢在小厨房吊了安神汤,主子要不用一碗。”
凤明弦叹了口气,“好,也给宋美人那边送去一碗,如今她被关着,心里定然也惶恐。”
“唉。”小妆答应下来,转身便去了。
凤明弦进了阁子里,心情纷乱。
王妃……果然是她吗?
这次事儿与其说是冲着妃嫔们去的,不如说是冲着孩子们去的,宣儿沛儿若不是侥幸得她出手相救必死无疑,宋氏也因为此事暂时被夺去了孩子,差点将孩子送到疯了的宁柯手里。
嫡长子未出生,前面便有三个庶长子的哥哥,的确不大好。
王妃是在为自己的孩子铺路吗?是不是太早了些,连孩子是男是女都没定论呢。
不……等等。
端午佳节是有用雄黄的习惯,可是这次节宴却不曾用,是因为雄黄活血,孕妇用了极容易小产。
王妃有孕,为什么将会流产的雄黄添在手炉里抱在怀中?
除非——
凤明弦只觉得身上冷汗涔涔。
“娘娘。”小红将安神汤端来,放在凤明弦手边的几案上,“王妃早就不满李庶妃已久,至于宋美人,从前更是夺过王妃手中的孩子。若是王妃想要借机打击几人,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王妃一贯温和持重,不争不抢,哪里会做这种事儿?不能仅凭王妃手炉中有雄黄味道便下这般定论。”凤明弦打断了她的话,“我闻不惯这味儿,你们把门窗全都打开,让屋子里散散味道。”
萧御听闻出事,八成忙完了事儿就会来看她。
今日王妃抱着雄黄味道的手炉她闻见了,别人也都闻到了。
万一哪个姬妾胆敢怀疑到王妃头上,又自以为是的将此事告诉了萧御,那么萧御自然也会想到,他在凤明弦屋子闻到这味道,极有可能多想,凤明弦也在暗戳戳的告皇后的状。
凤明弦可不想摊上那档子破事儿!
不过王妃手炉里居然放着堕胎的雄黄药的事儿,凤明弦肯定也要让消息传出去的。
前院。
萧御一直忙着招待平王,只私下里抽空问了句李忠贤怎么回事,听闻只死了几个下人,主子们都安然无恙,萧御倒是没怎么上心,让李忠贤过去看顾着,仍旧和平王说朝事儿。
等送走了平王,见李忠贤回来了,萧御心情很不错的问了句,“皎月阁里,在做什么?”
李忠贤已经知道了大概,忙跪下道,“奴才该死……今日蛇患,查到最后,竟然是宋氏鬼迷了心窍命人放蛇害两个小公子,如今查明白了已经押了下去,王妃抱走了孩子。凤庶妃受了不小的惊,如今已经回了阁子了。”
萧御听闻后,意外道,“竟是宋氏?她为什么这么做?”
“具体的咱们也不好揣摩,只是下人们都说,宋氏一直跟着李娘娘,这么些年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萧御闻言,气得咬牙,“够了!”
那些魍魉心思,他真是看的烦透了。
“平王送的东西里,挑几样送到皎月阁里。”萧御说着,先抬脚走了。
凤明弦睡的迷糊,没成想,才睡了没多久,就看到了萧御。
“爷?”
凤明弦睡眼惺忪的模样,伸出一条软白的胳膊拉着了萧御的手,“您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萧御看得心痒痒,凤明弦却已经从榻上起来了。
李忠贤带着几个奴才,吃力的抱着两个大盒子走进了皎月阁,小红几个帮着人把东西放下。
“这是什么啊?挺沉的吧?”凤明弦讶异的问着。
李忠贤笑着道,“这是平王新送来的稀罕物,爷让搬来给您这儿。”
说着,打开了盒子。
是一个漂亮的水银镜子,比铜镜看着又亮又干净。
凤明弦笑着道,“还真是稀罕东西。”
她眸色淡然,倒是让萧御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另外一个盒子,则一盒子的洋玩意儿,最惹眼的是制工繁杂的钟表,都是传教士漂洋过海带来的,宫里也没多少,凤明弦瞧着那上头的机械的花草鸟雀也新奇有趣。
“多谢爷。”凤明弦笑着道。
“喜欢就好。”萧御倒是希望看着凤明弦欢欣雀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