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明弦坐在榻上,端着一碗婆婆熬的安神汤也不着急。
只是让抱香去膳房提膳的时候说了句,自己晕倒的时候摔着了,务必要些清淡的。
正院过来了个小丫头,“王妃知道了您的事儿,让您别难过,听说您摔了一跤,这是赏给您的膏药。这药可要经常用才不会留疤。”
“谢王妃关心。”凤明弦红了眼眶,“这时候也就王妃还记着奴婢了。”
“王妃说了,日后庶妃若还是这样,您千万别硬碰硬。庶妃怀了身子,气出个好歹来就是大事儿了。”
这么说,王妃也是在给自己开脱了,不然,凤明弦刚投奔了她被罚跪她不肯出面,王妃也跌面子。
那丫头送了药就径自走了。
她回头看向镜中自己的容颜,真是好姿容,脂粉反而污了她本身的颜色。
额角上碰着的伤还是血淋淋的,看着可怜,可这种伤却也好得快,要不了几日就能痊愈了。
她拿起王妃赐的药,顺手扔在了箱笼里。
抱香刚好进来,刚巧看着凤明弦将药扔了,吓了一跳。
这女人的前程可都在一张脸上呢,凤明弦这是干嘛?害怕争宠故意破相?
她摇摇头,决定不理那糊涂蛋,收拾了东西出去找了府里管事儿的来福家的。
那来福家的一家子是王妃的陪房,在府里说话很是算数。
“大娘,我上次跟您说的事儿您看还行吗?我能去绣工坊么?”
那嬷嬷上下看了抱香一眼,撇嘴。
“绣工坊那头真不缺人了!而且王府里头请的那都是甲等的绣娘,各样纹绣都要精通的,你的绣样我拿过去给人看了,实在算不上好的。”
抱香心灰意冷,“绣工坊不行,别处也行啊,只要离了这皎月阁就成!我宁可去洗衣裳也不在这儿待了!”
一个穷的响叮当的主子,受了罚她也要跟着,还不知道争宠,她跟着能有什么意思?
“那凤氏也是个奴婢,她要什么伺候的人啊。”抱香苦苦求着婆子,“这次是罚跪,下次说不定就是杖毙了!好婆婆,我再给您加点儿银钱您看成吗?”
抱香咬咬牙,将上回凤明弦做衣裳的银钱全拿了出来,“您看……”
那婆子一把将银钱夺过,塞进了袖袋里,脸色好看了些,“只有浣衣局还有位置了,你要去就去吧。”
“好。”走到这一步,抱香不愿也得愿意了。
回到了屋子里,抱香朝着凤明弦做了个礼,“我这就要走了,姑娘以后好自为之吧。”
凤明弦勾唇,“我还病着,你就要走?”
抱香眼神躲闪,“我到底也是个奴婢,听着上面安排的,哪里能管得了你那么多!”
凤明弦点点头。
抱香这么说也就等同于断了回皎月阁的路了,她也不怕抱香以后再来求什么。
送走了抱香,凤明弦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不过一两日,前院便又派人来接凤明弦。
凤明弦的长发不绾不系,听到人来,只拿了个簪子随手盘了个发髻便要跟着出去。
“姑娘,您就这样过去伺候爷?”婆子见着了忙拦着,“哪里有这样怠慢的,爷若是不高兴可怎么办?”
不过一个侍妾,若是就此失宠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凤明弦抿唇笑,“婆婆不用管,我心里有计较的。”
婆子也跟着愣住了,想说什么,却看到凤明弦已经跟着出去了。
到了前院,萧御正在看公文。
凤明弦乖巧的上前,跟着伺候茶水。
萧御瞥了一眼凤明弦,意外问道,“怎么没梳头?”
凤明弦低头,“伺候梳头的丫鬟另寻了差事走了。”
“你自己也不会梳头?”
凤明弦摇摇头,“家里一直有给我安排梳头的丫鬟啊?”
萧御心里有些异样。
隐约记得她是户部一个小官儿送上来的女人,原以为是坊间采买的,可采买来的家里怎么会有人伺候。
萧御看了眼凤明弦,“你家中是做什么的?”
“我们家原先也有些田地祖产的,父亲在军中做个小官,随军出行回来后便一身伤病,如今也是勉强吊着一口气而已,幸而舅舅收留我们母子,帮忙料理家里的田地祖产,不然我和母亲还不知道要沦落到哪里去了。”
凤明弦竟是官家小姐,父亲还是从军受伤的功臣?
萧御的眸底蕴了层怒意。
侍妾从来不是商贾之女便是穷人家的女孩,哪里有好好的官家小姐被贱卖进来给人当暖床奴婢的?
凤明弦可能年纪小不懂,萧御可听出来了,那舅舅的做法,可不就是吃了她家的绝户,连着她家的女儿也给卖了换前程了吗?
手段卑劣,其心可诛!
屋子里寒意凌冽,侍奉之人一个个大气不敢出。
想到一个金尊玉贵的小姑娘这般被人蒙骗欺辱,萧御心里怒火上涌,萧御捏紧了手中的杯子,瞥了眼李忠贤,“去查查那个姓刘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帐!”
“是!”
凤明弦左右看了看,慌忙跪了下去,“爷,是奴婢说错话了,是奴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