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个被收养的名额!听到这句话,福利院里被集合起来的孩子们都沸腾了起来,被收养后,日子再怎么苦,也肯定比在福利院里起早摸黑、当牛做马的赶生产指标强。
看着那一双双满是期冀的大眼睛,管事阿姨笑得更欢了:“待会儿,愿意报名的人和我一道儿去市里的医院进行体检,最后挑中谁,都要看那位豪商大人的意思,也祝你们好运。好了,那么有谁要报名呢?请站到我身后来。”
管事阿姨此言一出,顿时激起了千层浪,孩子们争先恐后如潮水般涌到了管事阿姨的身后。桑德一开始不知为何有些犹疑,但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眼见着所有人都不肯放弃这难得的机会,桑德也不再迟疑,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去。
自从有记忆以来,桑德就一直呆在这福利院中,高高的带有高压电的围墙,就像一堵不可逾越的天堑,将他锁在这片没有希望,没有未来的小小世界中。而如今,居然有机会出去,不管最后能否成功被那位管事阿姨口中的豪商收养,桑德都觉得不枉此行了。
怀着激动的心情,桑德乖乖地跟着排好的队伍,走出了那不管什么时候,都有数名昂藏大汉守卫,数个监控探头昼夜无休监视,连只老鼠都别想溜过的正门。
门口外,有一辆高高大大的长方体铁盒子,虽然没见过,但桑德潜意识里觉得,这应该就是福利院大人们闲谈时所说过的汽车吧?
孩子们鱼贯而入,登上了这辆双层大巴士,第一次见到这么新奇的东西,他们都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左摸摸,右看看,释放出本被压抑的天性。
待得所有孩子登上巴士,戴着墨镜的司机也正好将抽完的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点火启动车子。伴随着轰鸣声,巴士微微一震,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样向前驶去。
看着窗外的景色快速倒退,桑德忽然产生了某种诡异的既视感,就好像他曾经无数次体验过这种感觉。
福利院貌似是建立在市郊,一开始路上没有行人,只有行道树的枝叶在风中轻轻摇摆,五彩缤纷的各色野花在青葱的草地上怒放,彰显出春日的勃勃生机。
有时,还会有棉白絮状物从窗外掠过,然后被不知名的飞鸟追赶上去啄了两口,大约是察觉到不能吃,又弃之敝履一样随手丢弃。
不知为何的,桑德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句从来没学过的诗词: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就在桑德还想要继续接上下句时,他的思维却戛然而止,脑海中一片空白,绞尽脑汁思索片刻,依然是一无所获。算了算了,桑德也不纠结,只是看着窗外的美景,默不作声。
随着巴士不断行驶,四周的人烟也渐渐繁盛起来。有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有招牌琳琅,行人如织;更是有超乎孩子们想象的摩天高楼,矗立而上,直入云端,仿佛神灵的造物。
这一次,我能被成功收养吗?十三个名额,应该会有我的位置吧?桑德如是幻想着。
听说外面的孩子,春天可以在美丽的公园里尽情奔跑,放一种名叫风筝的玩具;夏天酷暑之时,可以吃到冰冰凉的雪糕冰激淋;秋天月圆之时,能与家人一同赏月;即便是寂冷的冬天,也可以躲在开着空调的室内,不知寒暑。
“吱嘎。”突如其来的推背感让桑德差点没撞在前边的座椅上,不止是他,其他孩子也毫无心理准备,纷纷出了不少洋相。
“好了,已经到医院了,我们下车清点一下人数就进去做体检。”管事阿姨站起身,像个导游一样带着孩子们下车。
桑德在下车的同时,也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名为医院的建筑群。前面几幢大楼约莫着有六层高,后面几幢的高度更是翻了翻,纯白色的外墙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更别说窗明几净,比起脏乱差的福利院,胜的何止一筹?
抱着类似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心态,桑德跟在队伍中间,缓缓走进了医院的大门。医院里面人头攒动,管事阿姨带着五十多个福利院的孩子进去之后,竟然像是雨水融入溪流一样,没有掀起太大水花。
好一阵左拐右行之后,管事阿姨终于带着大家来到了一个较为隐秘的科室,已经有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在门口等待。
“杨医生,麻烦你了。”管事阿姨一边说着,一边悄摸摸从袖口里滑出一个红包,正正好落在被称为杨医生的男人手里。
“好说好说。”同样不动声色将红包收起来的杨医生看向福利院的孩子们,面带微笑:“大家不要紧张,来,按照年龄大小排好队,小的在前,大的在后。”
按照孩子们的年龄,杨医生将所有人分成了四组,科室里面有四个摆放着不知名大型仪器的单独房间,正好一组一间同时进行。
“来,小朋友,躺上去吧。”桑德这一组是由杨医生亲自进行体检。杨医生笑起来时,可以看到轻微的法令纹,预示着他也已经不再年轻,像是一个和蔼的长者,然而桑德心中的危机感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愈发强烈。
这个充满科幻感的仪器不知是如何运作的,只要孩子躺上去之后,只需十几秒就能完成检测,然后旁边的打印机就会吐出一截好像天书一样看不懂的报告单。轮到桑德躺上去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