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信里说,她这半年,去染坊里跟老师傅学了些技巧,如今染布料起来,倒是越发得心应手。
而且染出来的花色,很是受人喜欢。
她想开个小小的染坊试试。
但吃不准那些人是为了恭维她才这么说的,还是真心实意就是这么想的。
所以,她就想问问徐韫的意思,让徐韫帮忙出出主意。
徐韫看完了信,思忖片刻后,就提起笔来,先给红玉回信。
信上只鼓励了红玉,让红玉不妨一试。
至于钱——红玉说都存好了。
但徐韫仍旧让红玉去自己屋里,床底下第三块砖掀开,取出一条小金条来,用作开染坊用。
那里头,徐韫放了三根小金条。每一根都约莫二两重。
为的就是不时之需。
不过这个事儿,只告诉了谢婉清。
给红玉回信后,徐韫又给谢婉清写了信。除了一一介绍自己这边情况,见闻,最后也交代了让谢婉清盯着红玉去取金条用的事,别红玉不好意思去拿,到时候为了钱为难。
写信好了之后,徐韫又问罗栗和高玉要不要一起写信回去。到时候找人送一趟。
罗栗摇头:“我就不必写信了。我存了些钱,请人帮忙带回去就行。”
高玉却要写信:“我要写。等等我。”
“不着急。明日再让人送信回去。”徐韫笑笑:“顺带再将咱们准备好的年礼也带回去。”
其实也没什么好东西,就是皮裘,还有一些山货。
除了谢婉清红玉,邓大娘一家之外,另还准备了松峤松先生的,曾无羁陆安王琮赵牧他们几人的,还有高玉父亲的,以及宫里两位陛下的,还有萧折月的。
分量都不算多,主要是个心意。
高玉应一声,但也急急忙忙去给父亲写信了。
罗栗想了想:“我给云慧和莹华也写一封信吧。问问她们怎么样了。”
只怕江莹华已是嫁了人了。
至于倪云慧,也不知怎么样了。
第二日,徐韫她们看着满满当当一马车东西,不由得都笑了——说是没有那么多要带的,可是这个塞一点,那个塞一点,不知不觉就这么多了。
送信回去的是王立。
徐韫叮嘱他干脆过了年再回来。不着急。
送走了王立,徐韫她们几人又忙碌了几天,就听闻了一个好消息。
有几个村里,自发出了几个人,将村里的菜都收拢到一处,共同用马车和棉被,日夜兼程地送去州府或是更远的县卖。
这样价格会比自家卖高一点。那几个年轻人,也能小小的赚上一笔辛苦费。
至于这个主意,是几个里正想出来的。安排的年轻人,也都是自家的子侄之类。
徐韫也不吝啬,当场便是叫来朱青,请他跑一趟,送去几个地址,让他告诉他们,这几个地方也是可以卖菜的。
这都是徐韫看着舆图,一点点思索出来的。
那几个地方,都是相对富饶的地方,但交通不算便利。
朱青得了嘱咐,还要夸一夸这几个村的里正。送去徐韫准备的年礼——一人一封北平城的点心。一条肉干。
这礼可谓是厚的。
也是难得的。
北平城的点心!
几个里正接过来的时候,手都快激动得发颤了!
要知道,他们就没吃过北平城的点心!而且这个点心,是徐韫送的!这是何等的荣耀!
他们都打定主意,回头定要把这个点心供在祖宗牌位跟前,至少出了正月才拿下来吃!这样过年串亲戚,但凡上他们家的人,都能看见这点心!
这到时候再一说来历,脸上就有光了!
得了年礼的里正心里头欢喜,面上得意。
至于没得的……心里头就忐忑了,也妒忌和懊悔。
其实这个主意有多难想?也不是。就是他们不想干——一来担风险,二来也是想和徐韫扛一扛。
说白了就是不积极,还指望着到时候徐韫看不下去了,主动来求着他们。
毕竟,徐韫那么不给他们脸面,他们真就这么忍耐了,心里也有些不甘心。
说白了,就是不服气。毕竟上一个县令都被弄死了——更何况徐韫一个女人!
结果没想到的是,他们以为人人都跟他们一样想。
但没想到……那几个就那么积极地办了这个事儿,得了这么多好处!
这下,不仅那些没能卖出去菜的村民们心里头不满,合起伙来闹了一波,就连其他得了好处的里正,看到他们,还跟他们炫耀一回。
那心情……就别提多糟心了。
而这一切,徐韫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送礼时候,为的也是这个。
这些个里正,太团结了也不好。容易让她头疼。
现在么……这不就让他们自己就分裂了?
分裂的好处就是,以后她的话有人听了,而不听话那一拨人,自然有人帮忙收拾——
多好?
至于调和矛盾,徐韫让朱青这个颇得民心的人去办的。
最后,反正年前,几乎所有的村子都集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