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竟是赤果果的威胁。
徐韫这回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贾东家脸色难看。
然后,他就听徐韫道:“贾东家,你放心,我不要你的钱。”
贾东家脸色更难看了:“什么意思?”
邓大娘和高玉,红玉三人也都看住了徐韫:十万钱啊!怎么就不要呢!
徐韫面色平静:“我不要钱。你若真是想了了这个事,就还让你舅子回到刚才那地方去,敲锣喊上一个时辰,他冤枉了清记,搞错了。清记点心干干净净,好吃不贵。”
众人都被这个要求给惊住了。
一个时辰啊。
嗓子都得喊哑了。
为了这个,连十万金都不要了?值吗?
贾东家脸色彻底青了,他死死盯着徐韫:“徐举人非要这样绝吗?”
徐韫半点不怵,反问一句:“一个时辰,换十万金,难道不好吗?而且,他只是你舅子,他做这个,也不会影响你家生意。这难道不是最好的局面?”
顿了顿,徐韫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还是说,您宁可拿出一年挣的钱,也不愿意你舅子受一点罪?”
这到底是儿子还是舅子?又或者……亲爹?
徐韫的笑,让贾东家脸色阴沉,却一句话也说不了了。
他最后道:“我舅子上吐下泻,人都虚脱了。恐怕没有这个体力——”
徐韫自认为是个讲理的人,摩挲了一下袖口,她决定还是退一步:“那行,让你舅子在旁边坐着,你雇个人替他喊,行了吧?”
反正,不管是谁喊,总是要有人喊的。
清记状元糕的名声,必须澄清!
最后,徐韫还贴心地跟贾东家建议:“也许这个事情你一个人做不了主,要不,回去商量一下?不要紧,我时间很多。可以等。”
说话的时候,徐韫一直都和贾东家对视着。
她的笑容也一直浮在面上。
但是……不知为何,贾东家就是觉得徐韫的笑容不善,而且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像是看透了一切!
贾东家从来没有在一个年轻人脸上看到这样的目光。
冷静,锋利,仿佛已经看穿一切,仿佛半点也隐瞒不了。
贾东家错开了目光,没有继续和徐韫对视。
他艰难道:“没什么做不了主的。这事儿我能做主,就……就按照徐举人的意思来办!”
最后一句,贾东家说完了之后,脸颊上的筋肉都绷紧了,显然是咬紧了牙。
徐韫点点头,还是比较满意:“那这个事情——什么时候来办?”
贾东家是真觉得徐韫有点过分咄咄逼人了。
可他偏偏不敢有半点意见,最后只能咬着后槽牙道:“一会儿就办!”
“行。”徐韫笑笑,彻底满意,叫来王立:“你跟着他们,看好时间。一个时辰,一点都不能少。而且,也必须喊对了话——别敷衍了事。”
王立立刻保证:“小娘子放心,这事儿我必定看好了!绝不让他们有偷奸耍滑的机会!”
徐韫相信王立肯定能办好。
所以也就喊上邓大娘她们回家去了。
折腾了这么一下午,也怪累的。
徐韫有点想回去歇一口气,眯一会儿。
回去的马车上,邓大娘还有点遗憾:“其实要钱也不错。你娘她这几个月都未必能挣这么多。”
要了钱,不干这个营生了也没啥。
想起那张家儿媳的做派,邓大娘有些烦闷:“早知道就不弄这一出了。本想着大家一起赚点饭吃,改善一下生活。谁知弄出这么多糟心事。”
“怪我。”徐韫叹一口气:“和我扯上了关系,这个事情才弄成这样。否则不至于。”
高玉则是问:“既然没打算要钱,那为何不干脆抓住背后指使的人?”
徐韫摇头:“抓不出来。那背后的关系,他们肯定不敢得罪。而且,对方布局,肯定就想好了怎么把自己摘出去。”
不过,也不可能不查。
徐韫压低声音:“高玉,你让你的人去帮我盯着他们家。看看最近几天,他们都和谁联系接触。”
高玉一听这话,摩拳擦掌就同意了。
更放下狠话:“让我知道是哪个龟孙子,我打得他满地找牙!”
邓大娘听到这里,彻底听明白了,皱眉插嘴进来:“会不会真的是这一家子妒忌搞出来的事情?”
徐韫摇头:“看着再像,也不会是。他们家小本生意,能被我们影响多少?跟着做状元糕的人也不是没有,他们家怎么就非要针对我们了?”
“就是个幌子罢了。”徐韫笑笑:“这样看着最合理。”
但恰恰也是最不合理的地方。
北平城里人多。
一个状元糕,能惹来多大妒忌?最大的点心铺子都没觉得清记状元糕有什么威胁,更何况其他点心铺子?
真要说妒忌,那最大那个点心铺子不是更让人妒忌?
花这么大功夫仿造一个假的清记状元糕,就是为了让清记坏了名声,值当吗?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那贾东家把整个状元糕的生意都抢过去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