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峤最后道:“阿韫,你与传闻中很不一样。”
徐韫挺好奇自己在外头传闻是什么样的。
松峤道:“外头传说,你是个温和谨慎,深沉内敛之人。”
徐韫想了想,觉得没有什么不对的啊:“那松先生觉得呢?”
松峤捋了捋胡子,却不肯往下说了,只摆摆手:“快回家去吧。我一把老骨头,也累了。”
徐韫被卡得好奇又难受。
偏偏还没办法。
看着松峤那副老顽童的样子,徐韫知他就是故意的。
从松府出来,高玉才悄悄问徐韫,松峤都与她说了些什么。
徐韫摇头:“也没说什么,问了几句我对朝堂上一些事的看法。不过,松先生十分好相处。”
高玉连连点头:“那是。松大伯脾气是最好的。我怎么闹他,他都不发脾气。而且,给人放毒蛇的事情,我还是跟他学的呢!”
徐韫震惊至极。
想到松先生那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她实在是难以想象松先生会给人放毒蛇。
不过,毕竟是能把人烤油灯的主……好像也不太奇怪。
徐韫好奇问:“他怎么教你的?”
“我偷听他和我爹说话,学到的。”高玉神色颇有些得意:“还真的挺有用的!”
徐韫:……显示版偷听爹?
回了家,徐韫就将松峤送的字仔仔细细裱起来。
亲自装裱的。
这个技能,还是她在道观里学的。
说起来,还要感谢清云道长的。
徐韫装裱的时候,骆湛也没回家,和高玉一起坐在旁边看。
高玉大呼小叫的:“阿韫,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会的吗?”
徐韫微微扬眉,唇角一勾,露出几分邪气:“不会可以学?”
高玉双手捧心,眼神亮得简直让人没法看。
骆湛觉得,高玉跟吃了毒似得。
不过……
他看着自信大方的徐韫,也觉得挺赏心悦目:没错,不会可以学。
等徐韫花了小半日装裱好,太阳都落了山。
不过,这丝毫也不影响大家欣赏这幅字画的热情。
谢婉清点评道:“这字遒劲有力,洒脱豪放,是极难得的水准,不愧是松先生。”
松峤的大名,她也有所耳闻的。没想到今日还能见到。
谢婉清一想到这是特地写给自己女儿的,那就更骄傲了。
红玉也是连连点头:“虽然我不知道哪里好,但是看着就是好!”
高玉喜滋滋道:“回头那些人还不羡慕死?到时候,带了贵重礼物来的人,才许他们看一眼!没诚意的,门都别让他进!”
徐韫笑得不行。
不过松峤的字是真的好。
如果能得一副字帖,照着练习,得上一二分精髓,那就更好了。
徐韫打定主意,明日开始,每日还是要多练半个时辰的字。
高玉则是打定主意:明日就让人到处宣扬徐韫得了松大伯的字这个事儿。务必让整个北平城里的人,每一个人都知道!
这一晚上,所有人都很高兴。
徐韫也睡了个好觉。
翌日,便能精神饱满地跟着高玉回家。
就是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听着高玉打包票说爹爹肯定会喜欢她的,徐韫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但她晃晃脑袋,把这一丝丝的怪异给晃出去了。
高玉的爹爹高军师,高修早就在家等着了。
亲女儿一句话,高修推了不少事,既无奈,也有些好奇——对徐韫好奇。
高修知道,是徐韫让高玉不再哭着喊着要嫁骆湛。
也知道,高玉对徐韫迷恋得不行。
所以,他没法不好奇。
要不是徐韫从来没做过什么伤害高玉的事情,反而是认识了徐韫后,高玉越来越……正常,他也不会纵容至今。更不会到现在也没有让人“请”徐韫过来见见。
高玉脚刚踏进高修书房的院门,就喊了起来:“爹爹!”
不仅如此,还加快了脚步,乳燕投林一般扑了进去。
徐韫拼命追赶,也没能追上:实在是太重了!
高修本来还想装一下。
但听见高玉声音的时候,他的腿脚就好似不听使唤一样,直接就走了出去。
高玉一把挽住了自己爹爹的胳膊。
然后,她兴奋地与高修介绍:“爹爹,这就是阿韫!”
徐韫连忙紧走两步,微喘地打招呼:“晚辈徐韫,拜见高伯父。”
考虑到自己和高玉的关系,徐韫觉得,还是不适合称呼官职。
高修不着痕迹打量了一下徐韫,然后有些无言地问高玉:“你怎么不让侍从把东西接过去?”
徐韫比高玉矮了小半个头,体型也是娇小许多,所以看着……总让人觉得,高玉这是欺负徐韫了。
高玉属实忘记这个事情了。
她太高兴了。
毕竟带着心爱的徐韫回家见爹爹这个事情,让她简直是要得意忘形——
旁边侍从忙将东西拿过去。
徐韫松一口气,忽然也就不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