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韫觉得,那些人要是知道这个,估计都要气死了。
骆湛神色有些复杂,扬眉问了句:“屎号?你抽到了屎号?”
徐韫回答后,看着骆湛默默往外远处挪了一下的样子,一时之间有点儿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好像也没什么可生气的。
毕竟是她的话,她也离远点……
徐韫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的袖子。
嗯,没有味道。
但内心依旧有点儿嫌弃。
毕竟……这可是在屎号里呆了两天的衣裳了。就算现在闻起来没有味道,但肯定也不干净的。
她默默地放下胳膊,然后往外挪了挪。
她也是要脸的。
万一被骆湛闻到了味道呢?
但看着徐韫这样,骆湛反而尴尬笑了一声,“其实没有味道,真的。”
徐韫点点头:“快点回去吧。我想洗个澡。”
不把自己从头到脚仔细洗一遍,她觉得自己都是臭的。
两天啊,都快腌入味了!
想到这个,徐韫又一次真心感激那条毒蛇了,于是她跟骆湛商量:“你把我抽到了屎号,但是因为一条毒蛇而得以换位置的事情跟其他人讲一讲?”
徐韫保持着微笑:“也好让他们知道,我到底多感激他们。”
骆湛眼睛亮了。
这个做法……他喜欢!
骆湛连连点头:“是该好好感谢一下,不能让人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徐韫也笑着颔首:“然后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谁忽然生病的。”
这种情况,气出个头疼脑热,似乎也合情合理吧?
鉴于骆湛的吩咐,今日阿树赶车赶得飞快。
至少比以往缩短了一半时间。
徐韫回到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对着红玉喊:“阿姐,快让我去洗澡!我抽中屎号了!”
红玉一愣,虽然心疼徐韫,但并没有冲动上前,而是往边上让了让:“水已经准备好了。”
想着号舍里最多只能洗洗脸和手,连擦身子都不方便。三天下来,徐韫肯定是受不住了,所以她和谢婉清就商量着早早准备了热水。
徐韫一句废话也不多说,赶紧去洗澡。
谢婉清犹豫了一下,也没上前。
倒是王敬说了句:“小娘子带回来的东西,能扔了的就扔了吧。那床蚕丝被,也仔细翻晒过再给小娘子用。另外,小娘子换下来的衣裳,也仔细洗一洗——”
顿了顿,王敬道:“不妨再送一桶艾叶水进去。”
谢婉清连连点头:“王敬你想得很周到。”
于是,王敬的大儿媳桂枝就去煮艾叶水。
邓大娘不多时也带着丁二蔓过来了。
徐韫从浴室里出来,整个人都散发着艾叶的淡淡香味。
也正因此,她的神色舒爽,再不似刚才那样。
红玉替徐韫擦湿头发。徐韫就在小几子上吃肉哨面。
谢婉清和邓大娘就坐在旁边看,丁二蔓坐在邓大娘下首,也看徐韫。
邓大娘看着看着,就心疼开了口:“阿韫瘦了。瘦了一圈。”
原本都养出一点肉了,可这会儿又回去了,而且脸色也不好看。
一看就受了大罪。
邓大娘叹:“都说进了贡院,出来的时候都要掉层皮,还真是一点不假。”
她没说的是,男人都好多熬不住,徐韫一个小女娘,真是让人钦佩。
谢婉清听着这话,眼眶有点红了:“可不是,我看了一眼,就差点哭出来。这是受了多大罪!”
不过,她又高兴:“总算是熬过来了。”
这三日,每一日谢婉清都打发陈苦过去贡院看看。
听着陈苦说贡院里陆陆续续抬出来扶出来不少人,她的心就要一直悬着,半点落不下来。
她怕徐韫也被抬出来。
好在,徐韫考完了。
徐韫咽下嘴里的面,实话实说:“要不是运气不好抽到了屎号,应当不至于如此。”
真正难熬的,应当是六月那一场。
号舍狭小逼仄,又低矮,天一热起来,里头估计会很闷热。
到时候,人在里头呆三日,只怕都要馊。
不过,现在她还不确定能走到那一步,所以,徐韫也就让自己不去多想。
谢婉清温柔瞪了徐韫一眼:“吃着东西,怎么好说那个字?”
徐韫笑道:“在那号舍里呆了两日,倒是对许多事情都能无所谓了。”
谢婉清哭笑不得:“那也不许说。”
红玉注意到时间,疑道:“怎么说两天?”
徐韫面不改色:“嗯,后头环境实在是恶劣,主考官就将我们那一片的考生全都换了位置。”
感谢那条蛇。
感谢放蛇的人。
有朝一日知道是谁,她一定准备厚礼去拜谢!
倘若能中,她更要好好拜谢!
徐韫没说实情,谢婉清她们还不知里头的凶险,一个个纷纷赞叹主考官的仁慈体恤。
而徐韫低头吃面,也笑着附和。
丁二蔓忽然问了句:“如果考中了,徐小娘子就要和二表兄一起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