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在众人面前扬言她是随兰陵王一同自北地而来,而兰陵王又向众人解释她为他帐下之幕僚,那么将计就计随他同去似乎也是最简单最好的办法了。
而且有关于原主的母亲萧鸾在北齐宣帝高洋手下任官之事,她似乎也可以从兰陵王这里探得一些消息。
只是原主的情绪影响太容易让她对高长恭生出宽容、感激以及不一样的情愫。
随着他一路走下山,萧锦玉都没有说话,反而是以护卫侨装打扮的凤凰莫名的有些生气,将脚边的石子踢了一路。
三人走到山脚下时,就见以卢煜为首的一众护卫已迎接了上来。
“郡王!”
几名世家子打扮的护卫合拳行礼道,视线皆好奇的打量向了萧锦玉与凤凰。
“回去再说吧!”
兰陵王道了一句,便率先快步向不远处的马车行去,卢煜好奇的迈步跟上,问道:
“郡王,你此番山间一行,收获颇丰啦,怎么还赚了两个……”
“人”字还未出口,高长恭眸光一冷,狠狠的瞪向了他。
“再多话,我就卖了你!”他道。
卢煜赶紧捂紧了嘴。
随行中的几名护卫忍不住发出噗哧一声笑,这时,周国使者也陆续自法华山上走了下来,以宇文训为首,前来与兰陵王见视打招呼。
“兰陵王不愧为兰陵王,便连其帐下幕僚都有这舌战群雄、智勇双全之本事,可见这战场立功也少不了这位幕僚的相助,我等可是深感钦佩,他日若到我周国,吾必倒履相迎、扫榻以待!”
说话的正是宇文会,而就在宇文会冷嘲热讽之时,宇文直的目光却是片刻不离萧锦玉的脸,似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破绽来。
兰陵王忽地一挥袖,就将男装打扮的萧锦玉揽入自己怀中,也懒得跟他们多说一句话,便拥着萧锦玉进了马车,凤凰气鼓鼓的跟上,偏偏一句话也不敢说。
宇文会一时看傻了眼。
“难不成这高长恭,真有龙阳之好?”
“听说他在齐国长年呆在军营,从来都不去参加邺城皇宫里举办的什么宴会,还有那齐国的皇帝曾赏赐美姬给他,他一个也没要!”
“诶呀,那是他们齐国的国君最爱玩的什么无遮拦宴会,这高长恭如今年未及弱冠,还是个愣头青,怎会喜欢那种场合?”宇文直说道。
“什么是无遮拦宴会?”一直不说话的独孤善很不合适宜的插上了一句。
宇文直与宇文会一脸奇怪的看向他。
过了好半响,宇文直说道:“你也是个愣头青,自己好好琢磨吧!”
“都别再说了,今日这场清谈雅集,我们也并非毫无收获,至少这谢小郎君确实言辞犀利的指出了当下时势之弊端,我认为可将其辩论之言抄录下来,呈报于父亲,也许对我周国亦有利!”
宇文训的一句话顿时令三人都有些沉默下来。
“此子确有才华,只是可惜已让高长恭得了去,不过,陈郡谢氏谢臻,我怎么好像有听过其名,只是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宇文直说着,细细沉思了一会,终是没有想起什么,只得摇头。
忽地他话锋一转道:“是不是该派个人去看看,看这位谢臻到底是何人物?”
……
高长恭的下榻之所在乾河北岸的一处殿宇内,这也算是陈国天子极尽礼遇所安排的一处使馆居所,里面一切用物俱全,而且应了高长恭的要求,没有什么内侍婢女来伺候。
从另一方面说,能靠近高长恭的人也仅仅是他带来的齐国人,而照顾他饮食起居的正是卢煜。
马车停下之后,高长恭才慢慢松开手,正想着要怎样为适才的无礼行为道歉,却发现萧锦玉竟然倚靠着他睡着了。
“谢臻!”
“萧锦玉!”
因联想到她曾为他吸出毒血,高长恭一时慌了神,以为她是晕睡了过去,不免慌乱的低声唤道。
在他的唤声中,萧锦玉才慢慢苏醒,看向他,问道:“是到了你的使馆了么?”
高长恭点头。
“是不是因为吸了毒血,所以……”
萧锦玉摇头。
“不是——”她打断道,“近来多有些疲惫,所以贪睡了一些,很是抱歉,适才拿郡王当靠枕了!”
高长恭这才松了口气,极为欢喜的一笑。
“无妨,你若愿意,便靠着我睡一晚上也没关系。”
“郡王当真仁厚,今日也很感谢郡王的相助……”
萧锦玉话说到一半,便见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似有人跟踪而来,不过,你放心,你既与我绑在了一起,以后定当同进同退,我会想办法为你掩盖身份。”
他在她耳边低声道,温热的气息直直贯入她的耳洞之中,竟令得她心中生出一丝异样之感。
“我们下车吧!”他再次说道。
她亦道好。
两人便下了马车,凤凰亦从后一辆马车下来,与卢煜一道跟了上来。
“都别说话,进去再说!”高长恭低声命令道。
卢煜点了点头,再也不敢胡言乱语。
几人便陆续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