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
话音落下,楚君山却并没有想要寻找一个答案,而是主动向后撤了一步,仿佛刚刚那个略带调.戏的问话并不具有任何的实际意义一般。
他转过头,认真地观察着周遭的地形和情况,于是刚巧错过了塔伦多眼底划过的暗色。
楚君山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而是转过身,专注地打量着面前的情况。
他们明显跌入了怪物的陷阱,并且,方才那些甲虫一样的怪物会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用尽手段追击他们。
所以,现在他们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在这片死寂之地之中,寻找一条逃出生天的道路。
那么……也许得从这边爬上去。
楚君山安静的在心中勾画着逃走的路线,身侧的塔伦多也并没有得闲。
从方才开始,他就一直安静地凝视着楚君山瓷白的侧脸,视线并未挪动分毫。
这样孱弱的人类……竟然还想拯救他。
他意识到这一点,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产生了某种潜移默化的变化。
作为深渊之主,他重新获得了来自深渊的力量,却没发现自己的一些思维正在悄无声息的改变着。
比如……他什么时候这么蔑视人类这个物种了!?
明明他过去在人类世界的时候,还与人类这个群族拥有很融洽的社会关系,但现在……不知不觉之中,他竟然被深渊意志影响了!
这样的变化令塔伦多不由自主地皱起眉。
他本能的抗拒被操控的感觉。
因此,他强迫着让自己的视线挪开,不再停留在楚君山身上。
仿佛这样,就能够让自己的思绪不被这个他所深爱着的人类牵动。
将注意力收回之后,塔伦多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理智稍微回笼了一些。
似乎只要停止关注人类本身,就能够将他身上所拥有的人类的特质重新载入,这样,他就能够尽量变回作为人类的、拥有理性的“梁星渊”了。
塔伦多深深呼吸着,令自己起伏不定的胸口逐渐平复下来,许久,他的呼吸也变得平静起来。
也许是感到了一丝隐隐约约的危险,那几条逐渐生长出来的漆黑的触手难耐的在黑暗中扭动着,朝着仿佛无穷无尽的黑暗四散而去,依循着主人的意志,探查可以出去的道路。
谁知,他的触手很快给出了反馈。
和楚君山的推断不约而同,这里是一处形变的空间,假如一直在里面闷头寻找出路,只会越陷越深,最后被那些找到他们的甲虫怪物吃掉。
唯一的办法,只有从原来他们掉进来的地点重新出去了。
远离楚君山之后,塔伦多反而能够安抚下自己躁动的心脏来。
他冷静而镇定地想,他需要先上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那些怪物迟迟没有下来,一定有它们的原因——要么就是处于对新王本能的惧怕,要么就是想要守株待兔,等待着他们自己寻找出口出来。
而塔伦多,绝对不会给它们这样的机会——特别是接近楚君山的机会。
延伸到黑暗之中的触手远远的待命,在接收到主人无声的指令之后,在原地倏地绷紧,仿佛一根根坚不可摧的钢筋水泥,狭小的空间逐渐被这血肉做出来的架构撑大。
如果此时此刻,这里有一线光能够照进来,站在不远处的楚君山就能看见,这里的空间表面,竟然徐徐地裂开了一条条闪电状的缝隙,整个空间仿佛下一刻就要溃散。
塔伦多并未停下脚步,他仰起头,身体很快浮空,借助着触手处传来的源源不断的强大支撑力,时空在无形中被扭曲成一道适合攀爬的阶梯。
他面色不改,快步上前,在那道阶梯消失之前,突破了这道形变空间组成的障碍。
上方的深渊和他们掉入此地时毫无变化,略一仰头,就能看见上方无穷无尽的星海与墨色的辽远苍穹,诡秘而静谧,盛大又危险。
而那些甲虫一般的怪物,则已经消失无踪。
“……”
塔伦多蹙起眉头,还未想通它们到底去哪里了,一条连接在底层空间中的触手忽然传来了一阵强烈的灼烧痛感。
那一瞬间,他的瞳孔急速缩小,唯一属于人类的特征荡然无存——
它们进入了形变空间!
可是,楚君山还在里面!
经不起思考,塔伦多的触手先一步探入了空间中,将要跌入那片被甲虫怪物侵占的空间时,一抹白色的身影忽然闯入眼帘。
青年松松挽着半长不短的发,白色的飘带仍然一尘不染,与他瓷白的面庞一起,在深渊中反映着淡淡的光。
那一把细长的魂刃在深渊的夜晚之中闪烁着雪亮的锋芒,照亮那双清澈的浅色眼眸。
“你是在找我吗?”
楚君山的声线是惯常的冷冽,此时此刻,却仍然携带着一点儿不太常见的笑意:“我出来了。”
塔伦多皱着眉,反映了两秒钟,名为“理智”的东西才后知后觉的为他提供了面前场景发生的原因。
……他竟然忘了,楚君山并不是寻常人类。他绝对拥有在大多数怪物面前自保、甚至反杀的能力。
可是,也许是人类当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