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总就会给你订三餐,这不就是想旧情复燃的表现吗?想让你回忆起你们以前的美好?”
听见丁南这话,江洵生正滑动鼠标的手一顿,笑了一声。
“哥,你笑什么?”丁南凑到江洵生眼前,一脸好奇不加掩饰。
“没什么,赶紧看剧本。”江洵生轻道。
丁南喋喋不休:“哥你这样我更好奇了!哪里还看得进去剧本!为什么要笑啊?我知道了,你就是想起来了当时你们的美好过往是不是?”
“你还想吃饭吗?”江洵生一转话锋。
丁南嘴立马刹车:“......想。”
江洵生:“嗯,那就赶紧工作,不然你就吃汉堡吧。”丁南:“。”-
其实江洵生也没笑什么,他只是想起些往事。
想起了大学时,傅呈第一次给他订三餐送到宿舍,是在他给傅呈表白,傅呈没给明确回应之后的事。大二那年。
自打江洵生戴着半框眼镜在傅呈面前晃悠了那遭后,两人间的氛围就有了许多心照不宣的微妙变化。
其实他们相处方式并没有任何改变。
只不过有了那么一次摆到明面上的“示好”后,很多事情自然而然变了味。
并排时无意间撞上的手臂,散步时无人的街道深处,看电影时耳边的轻笑气息,车厢里的短暂沉默,种种,引得周遭温度骤然上升,连带着心跳与各式不自主的反应出现。
于是,正值气血方刚年岁的江洵生,和傅呈这么相处了四个月后,发扬了少年人的莽撞本色,在那年四月的一个普通晚上,饭后散步休息时,懵懂地和傅呈告了白。
四月是很舒服的。
尤其是晚上,正午再炽热的烈日都会被傍晚的风吹散,吹走燥热,吹进心弦,吹起平静湖面上的涟漪。
湖边长椅的一侧是盏昏黄的路灯。
江洵生就是在那样的晚风下告白的,没有任何先兆的,没有任何仪式的,甚至他的告白出口的前一秒,傅呈还在打趣地说,再过上一段时间,圳市的气温就容不下他们如此悠闲的饭后散步了。
“傅哥......我喜欢你。”
路灯的光影恰到好处,江洵生的嘴比脑子快。
傅呈没答,很久都没人说话。
良久,傅呈才开口,他语气带着点笑,声音很轻很柔,“小洵。”
第一次被这么喊,江洵生愣愣地啊了一声。
傅呈在此刻,好像又变成了几个月前只是促膝长谈的好友:“这句话的背后,其实还包含着一些东西。”
“什么?”江洵生问。
傅呈:“比如,责任。”
江洵生眨眨眼,认真道:“我会对你负责的。”
闻言,傅呈又很轻一声笑,“我今年二十九岁,可以对自己负责。”
“那,我还要对什么负责?”江洵生道。
“对自己未来的负责。”
傅呈缓缓道:“二十岁,年轻的冲动可能会让你做出一些行为,有的行为十年后你可以说一句年少轻狂甚至引以为傲。但有的,会跟随你一辈子,不是寥寥数言能盖过去的,你刚才说的就是一旦发生,就不容许你辩解的擦不掉的。我们无法否认,社会的确再越来越开放越来越进步,但同样无法否认的是,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再开放的今天,部分性向依然是不被接受不被认同的。不要因为一时的新鲜冲动,为你的未来埋下祸根。”
“时间不早了,送你回去吧。”
直到被傅呈送回宿舍,江洵生洗完澡爬上床,都还是懵的。
明明这几个月他和傅呈一直处在暧昧状态,为什么还要拒绝他,所以其实只是他一个人在扮演独角戏吗?直到天都蒙蒙亮了,江洵生又翻个身,还是没睡着。
胃是情绪器官。
江洵生第二天晚上就感受到了,他有段时间没难受的胃,在他郁郁寡欢毫无食欲一天后,来了反应。吃了两颗药压了压,江洵生把手机摸出来,看着和傅呈空了一整天的聊天框,突然惊觉,难道傅呈是觉得他告白仅仅是因为冲动?他看起来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吗?
不过,他的告白好像确实很突然随便——但他的心意的确不来自一时的新鲜冲动,想着,江洵生又看向和傅呈的聊天框,给傅呈发去了消息。
-江洵生:你今天有空吗?我有话想跟你说。
-傅呈:今天很忙,明天吧,晚饭前我去接你。
翌日,江洵生倒是按时把三餐吃下去了,只不过胃还是很给他教训地痛了半天。
晚上傅呈把车停在宿舍楼下见着江洵生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江洵生胡编乱造:“这两天有个论文要赶,没来得及吃东西,胃就有点不舒服,但现在好差不多了。”
既然来了,照傅呈的习惯肯定是要带人去吃个晚饭的。
车行驶在路上,还没抵达目的地前,一个亮着红灯的十字路口,江洵生道,“我不是有事跟你说吗。”
傅呈嗯了一声,“那天的话,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听见——”
“不是,我是想说,我不是因为冲动,我很认真。”江洵生打岔了傅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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