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通过波动的气流传到谢承之耳边,让他霎时止住了动作。
“分化期的时候,谢先生来看过我吧。”
宋芒搭在谢承之脖颈上的手指节泛白,他定定看着眼前人的双眸,极力维持着镇定,不错过对方眼中任何一丝情绪变化。
“还有上部戏杀青之前的那段时间,谢先生晚上是回来过的,对么。”
谢承之沉默,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而正是这样的沉默,让宋芒也就不需要谢承之给出回答了。
宋芒颤抖着将搂着人脖颈的手收回,依然看着谢承之的眼睛,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还有我的分化结果,谢先生也知道吗?”
这次是更久的沉默,宋芒微仰的脖颈崩成一道脆弱的弧度,竭力平静地等着谢承之回答。
方才醒来时,宋芒回想过去的蛛丝马迹,心中的疑虑越扩越大,他问了佣人,得知谢承之在书房后,他找了过去。
书房门虚掩着,一阵风吹过后,房门便开了大半,宋芒也看清了背对着自己的谢承之,谢承之不知在跟谁通话,声音压得很低,宋芒踟蹰片刻后本想先回房,几个模糊传到耳边的字眼却将他的步子定在了原地。
虽然听到的语句不连贯,但宋芒听清了一句:分辨不出分化性别。
这让宋芒整个人僵住了身子。
谢承之说的,是他……?
谢承之怎么知道他不能通过信息素分辨性别?
如果连这个都知道的话,那他分化成alpha的事情,谢承之真的不知道吗?
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昨晚?是因为昨晚他没有控制住,还是不小心释放出了自己的信息素,所以让谢承之发现了?
然后根据他对同类信息素毫无抵触的反应,谢承之推断出了信息素识别能力缺失的问题?
可如果是这样,谢承之为什么不揭穿他,为什么还那样……对他。
站在书房门外的短短时间内,宋芒脑子里闪过了无数杂乱无章的念头,几欲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必须跟谢承之问清楚。
谢承之平时太过冷静从容,宋芒见他失控,除了易感期之外,就是昨晚了……
或许,谢承之是对他这张脸有偏爱的。
事实似乎也是如此,宋芒学着昨晚的模样圈上谢承之的脖颈,谢承之没有拒绝,眼中隐有跟昨晚类似的情动,宋芒看着谢承之眸中只映出自己的脸,在人一点点靠近之时,冷不丁地问出了深埋心底的疑问。
问出的前两个问题,谢承之虽然没有回答,但是他眼中情绪的刹那波动被宋芒看入眼底,毫无意外的眼神和迟迟不曾反驳的态度印证了宋芒的猜想。
而最后一个问题,宋芒没能从谢承之眼中看到答案,谢承之沉默良久之后,继续着方才被打断的动作,一个极轻的吻落到宋芒崩得过紧的脖颈处。
“怎么突然问这些,我慢慢回答你,好不好?”
谢承之短暂被宋芒打乱的从容又恢复过来,他眼底沉沉,落下一个吻过后便伸手为宋芒将散落的衣襟妥帖整理好,再用被子将人盖住,而后自己起身退开,端坐在了床沿。
宋芒突然的发问的确让谢承之感到意外。
前两句,宋芒是以肯定的句式抛出的,而这两件事,如今谢承之也没有否认的必要,让宋芒知道了,无非就是折损了一些在宋芒面前维持的“温雅绅士”形象罢了,毕竟昨晚他没有太过克制,想必之前的形象本也立不太住了……
而至于最后那个问题,谢承之想起宋芒刚才站在书房门外的模样,想必是听到了什么,但没有听全,于是便只能这样来试探他。
沉眸将方才通话时自己说过的字眼都过了一遍,半晌后,谢承之心底有了计较,眼神又恢复成平时那副自若的模样,他捡起落到一边的体温计,不容拒绝地给人夹好,然后慢慢开口,他先回答了前两个问题:
“医生说过你分化时会较常人难熬,而你坚持住在酒店,又不让我去照料,我放心不下。”
谢承之简短地真假掺半地向宋芒解释,隐去了自己包下楼层住在隔壁的事情,只说会在周潇潇有事离开时偶尔过去,但顾及宋芒的要求,没有过多停留,也让周潇潇不要告诉宋芒。
至于第二件事,谢承之坦然承认,道易感期时怕吓到宋芒,只能在深夜回去看他一眼,抑制剂完全失效时,他没忍住擅自亲过宋芒。
宋芒静静听着谢承之的解释,在听到谢承之顾及到他感受才这样遮掩时,他浅色的眸子颤了颤,抿紧了唇垂下了眼眸。
到最后一个问题时,宋芒藏在被窝里的手指蜷紧,微长的指甲轻抵在掌心,心跳陡然加快些许。
……谢承之他,究竟有没有发现?
谢承之没有停顿多久,很快继续回答宋芒的最后一个疑问,而让宋芒想不到的是,谢承之对此的回答比前两个问题简短得多:
“至于你的分化结果,我当然知道,宋家那时便送来过检测报告,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夫人?”
“或者说,我的……omega?”
听到这样的回答,宋芒眼睛狠狠一颤,不太确定地追问: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