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师姐有几分诧异,玉泉山上的法阵她也是知道的,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高人留下的奇妙法阵,也不知道有什么用,更不知道它是如何运作,却笼罩着整个玉泉山,让玉泉山冬暖夏凉,气候宜人,在玉泉山上修行更有事倍功半的效用,实在是洞天福地妙用无穷。
可是随着玉泉山上暖泉的慢慢枯涸之后,法阵就逐渐荒废下来,范围也在逐渐缩就如同一粒在朝阳下慢慢消失的甘露,无法挽留无可挽救,令人痛惜不已!柳师姐记得师门长辈们,最后一次尝试激活法阵是在元和年间,诸多宗门前辈广邀天下同道高人,竭尽所能也没能激活法阵,只是勉力将后山的丹室秘境隐藏了起来罢了,那时候还突发一场变故,失控的法阵肆虐伤人,归果崭露头角,以一己之力控制法阵,先天之名也就是那时举世皆知,当时还有一个小小插曲,南阳叶门叶孤寒惊才绝艳,天下闻名,可是却被归果轻描淡写的一掌击飞,狼狈不堪,叶孤寒是叶广寒的父亲,南阳叶门当家掌舵人,自此南阳叶门与玉泉山就有了间隙,断了交往!
而当归果进入长安之后,先帝对她敬若神明,玉牒奉诰供奉虔诚无所不应,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凤求凰的姿态十分明显,但委以重任、让归果督管后宫内苑这样的事情就有些耸人听闻了,那可是皇后才有的权威啊!而归果也居然对先帝毫不客气,敢打皇帝耳光的人,还能让皇帝忍气吞声,大家从未见过,也都不敢往深处去想!宪宗皇帝迎佛骨求长生,行为癫狂,归果在其中发挥了什么作用,也隐秘不为人所知!
元和十五年,蓬莱宫惊变,一场大火焚尽铅华,宪宗皇帝暴毙,市井坊间谣传权阉陈宏志弑君杀帝,又谣传郭氏外戚篡位谋朝,但柳师姐和诸多道门同道都清楚,谣言绝不可信,蓬莱宫惊变应该是宪宗皇帝的求证长生出了岔子,又或是有了某种结果,可是百般查证却一无所获,而归果却就此遁世不出,直到李在横空出世,归果随即归来!
宪宗皇帝暴毙,归果遁世,李在凭空而来,归果再度现世,这中间有没有什么关联,谁也不敢去想,谁也不敢去问!
不久之前,归果随手召唤的泡影令人大开眼界,当年归果也曾如此施法过,柳师姐心里有所准备,可是此时归果居然召唤火焰来映照景象,还如此这般随意的作法,还是让柳师姐大开眼界,不管是那些泡影,还是此时随手召唤的火苗,都是惊艳无比,她自认做不到,归果的实力高深莫测,也不见她如何行功运气,更不见她如何焚香祭祀,就那么招手既来,随心所欲,柳师姐执掌王屋山阳台观,南北各地的隐士高人,她也知晓甚多,可是像归果这样做法行事,极少有人能做到!
柳师姐面色寻常,心思却纷乱如潮,眼睛紧紧盯着归果的一举一动,那些从壁炉火塘里飞出来的火苗化作了一只只飞舞的蝴蝶,闪烁着柔和明亮的光,归果手里结印,随手点开一个光蝶,里面都映照着清晰的画面,那是玉泉山外面的景象,归果洞若观火,一切了如指掌。
“你自己看吧,你想知道什么都自己看,”归果有些不开心的嘟起嘴唇,带着小小警惕的看着归云师姐的手,“李在都不敢轻易打我,哼!”
归云好奇又好笑,“我只是看你轻易的欺负李在,李在也说了,你闹的不成样子的时候,我可以管一管你!哪里出了事情,给我看看!”
归果有些小不服气,但也没有反驳,李在的确说过,自己疯闹的时候,归云师姐可以学数学一下,切!
众人眼前的画面一副幅变幻,玉泉山上下的情形,各地的情形清晰可见,山间雅苑里面,灯火辉煌,裴度柳公绰等人正在观摩那份龙纹图章,道门诸位同道也大半在场,那龙纹图章绚丽多彩,图纹灵秀天成,一眼能看见,两眼却又看不穿,再看云里雾里不明所以,虽说不能确认是不是传闻中的河图洛书,但这龙纹图章是一件秘宝那是肯定的事情,裴度柳公绰还有乔远一干勋贵重臣,王悬河王和斋乃至叶广寒等一众道门魁首,皆在议论纷纷,各抒已见,场面热烈。
“啊,我差点忘记了,那张龙皮还在那放着呢,看来不能是一天的无主之物了,晚上我就收了回来!”归果笑呵呵的散去前面的幻影。
归云师姐微微皱眉,山间那边雅苑都是勋贵重臣,玉泉山诸位主人居然没有一个人作陪,几位师兄弟去了哪里?归云师姐淡淡道,“归果,看看他们都在做什么?那边为什么没有主家作陪,岂非失礼?”
“无所谓了,”归果懒洋洋道,“谁会在乎呢?”
归果随手点开一个光斑蝴蝶,大师兄归林此时居然在一个密室里面,同时还有几个披着头蓬的人,也不知道在议论啥,归果笑笑,“大师兄在忙呢,我们不打扰他了!”
说着随手散去幻影,又点开一个画面,二师兄归尘此时也在一个厅堂之中端坐,前面无数弟子林立,听从归尘师兄号令,归果眨巴着眼睛,“哦,玉泉山的防务是哥哥亲自在处理吗?嗯,有什么情况?”
归尘师兄面色如水,弟子们依次向他汇报山上各处情况,有什么突发事件,马上就处理了,眼下还有一桩为难事,宁魁对归尘师兄稽首道,“启禀师傅,后山有大队人马,约有数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