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得胡言乱语!”人群中突然出来一名俊朗男子,一副翩翩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但此刻他涨红着脸,怒意明显,似是受了天大的屈辱。
男子上前一撩衣摆,对着沈榆等人就是一磕头,“求王爷王妃明鉴,在下乃此女口中的谭家大公子谭兆!请诸位别听信她的攀咬污蔑之言!”
谭黛雪一改昔日温柔的形象,开口就是嘲讽,“大哥竟是连一句二妹妹都不愿意喊了吗?也好,我也受够了你们的虚情假意!既然大哥说是攀咬,那你敢让沈月他们来当面对质吗?那个口技人总会有迹可循的。”
谭兆狠狠瞪了她一眼,却始终没说一句“敢”,众人心下了然,这些话就信了八分。
然后她语速飞快,话里带着鱼死网破的决绝道,“我谭黛雪再蠢也是谭家二小姐,会蠢到用自己的清白来污蔑卓王?就算真的嫁进来又有何意义?分明是你们出的主意,我也是蠢,居然信了你们说的鬼话!大姐说只要楼下夫人听到声音是卓王,他想赖都赖不掉,反正大哥会命安插在卓王府的侍卫将人叫走,卓王没有不在场证明,又有夫人们耳听为证,卓王府为了谭家的功劳,在这个刚回城的节骨眼上他不认也得认!只是我想没到你们居然无耻到对我下药,甚至还想害卓王妃腹中胎儿!”
愣是早已练就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谭成礼,双目都忍不住惊愕,但很快又克制下来,思索着突如应对。
不料,又听她开口道,“如果卓王妃不信,可以派人去二楼的楼梯口查看是否被泼了油迹?我承认我是对他们这个计划心动,但是我不笨,既明知道二楼的人不是王爷,又岂会让王妃上楼捉奸呢?这不是自打嘴巴吗?还有我那个失踪的丫鬟红儿,大概也是被他们收买了,有这个结局我是活该,但其实我和王妃都只是他们兄妹盘中的棋子而已,我和谭鸣一直都是他们兄妹俩的的替死鬼和探路,今日将所有细节道出,我只求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反正她毁了,带走两个人都是血赚!
谭夫人明显也看出的她的打算,这个孽女就是想拉着自己一双儿女陪葬,“你这个畜生,我跟你拼了!”
话落,就冲上前去扭打谭黛雪,场面一片混乱!
虽然她年轻力壮,但是哪里是一个发狠了的母亲对手?
谭黛雪一边躲着喊救命,一边抖出谭夫人做过的阴私事,例如给某位姨娘灌过红花,例如设计某位庶子淹水,甚至是曾经对在场某位夫人出手……
谭夫人只想让她闭嘴,已经忽略了自己身在何处,闹成这样,还哪有体面可言?
后方一众谭家男子面如死灰,但抬眼看到那面明晃晃举着的金牌,又不敢劝阻……谭家子女谋害王爷一家,当家主母公然在宴会上公然殴打女儿,他们谭家,完了。
一旁看够戏的沈榆,终于沉声道,“其实谭夫人你们大可不必如此!”
陆应行自然知道她的打算,不赞同地看向夫人,沈榆安抚地拍了拍他,靠近低声道,”自家主场呢,放心,姐姐罩着你。”
所有人都直直地迎上她的视线,沈榆从青离手中接过金牌收好,居高临下道,“这令牌是临行前义父和皇帝给我的底气,德王告诉我,我虽然是卓王妃,可也不止是卓王妃,于是我就想啊,该如何用好这层身份呢?从前我一直以为洛城跟卓城关系是不和的,想必诸位也是这样以为的,对吧?”
点头不是,不点头也不是,沈榆无视大家的纠结,继续道,“我沈榆从没想过要做卓王妃,也不曾学习过如何管理一城,但机缘巧合让我到了这个位置,我就有义务做好。我玩不来你们钩心斗角那一套,也不屑于在后宅和女子争风吃醋,有这个时间,我去做生意不好吗?去改善百姓生活不好吗?我沈榆就是这样的性格,往后也没打算改!今日之事,想必聪明的人都看明白了,没错,谭家人的所作所为从头到尾我都知道……”
谭芙瑶和谭黛雪一愣,她们明显是不知道的。
沈榆垂眸,看着她们的眼神有悲悯有厌烦,但唯独没有恨意,“是什么让你们以为,一个小小的代城主之位的父亲,就能让你们在卓城横着走?你们不过是以为洛城和卓城不和,以为他们父子孤立无援,以为王府要靠着你们谭家稳定军心,又或者……仗着父王念旧?仗着王爷要顾存大局?”
沈榆一番霸气发言,听得大家一愣一愣的,陆应行心里也是不平静,夫人这是在给他出头呢。
连偷偷躲在门外的老卓王也兴奋无比,他知道自家儿媳妇能搞事,但不知道踏马的如此能搞事啊!!儿媳妇威武!!
“方才的宴会上,各家夫人们不断在给本妃释放信号,我不知道这是你们的意思,还是各位大人想借你们的口警告本妃,警告我们卓王府一家,想要在卓城站稳脚跟就必须跟某某打好关系。”
“断断没有此事,这都是后宅妇人惹的祸事,求王妃恕罪!”谭成礼第一个跪下,其他人陆续都跪下请罪,嘴上说着不敢,脸色也刷白,但沈榆同样将他们的不甘、惊恐、迷惘都看在眼里。
“呵!”
她讽刺地一笑,“或许在你们看来,卓城各部都掌管在不同势力手中,我们一家想要平稳过渡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