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再给你买。”
楚召淮高兴极了:“嗯嗯!”
“好好喝药。”白鹤知听到外面又有人再催,只好强忍着不舍起了身,“舅舅明天晚上再来。”
听到还能再见面,楚召淮脑袋点得像是小鸡啄米。
白鹤知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恭恭敬敬将白院使送走,赵伯端着药过来,就见那空荡荡的桌案上竟然又多了个水晶摆件。
王妃终于愿意在桌案上放东西,赵伯也颇为欣慰,笑着将药端给他。
这药熬得极浓,又苦又涩,楚召淮却像是喝惯了,眉头皱都没皱一下便灌下半碗。
赵伯看他额角又发了虚汗,拿着帕子轻轻给他擦拭。
忽然,耳畔传来一声:“没哄你……”
楚召淮眼瞳一动,突然呛了一下,捂着唇咳了起来。
赵伯吓了一跳,忙接过碗给他顺气。
楚召淮咳得满脸通红,却努力抓住他的袖子,艰难道:“你……咳,你说什么?”
赵伯懵了:“没说什么。”
楚召淮呆呆坐在那捂着唇,好像这几声咳嗽终于将他混沌的脑子晃荡得清醒几分,发高烧时浑浑噩噩的记忆羞怯露出一角。
“你在哄我吗?”
“没哄你,本王特意推了公务带王妃去上元节玩、看打铁花、送宫灯,只是京城十大酷刑之一,想让王妃招供的手段罢了。”
楚召淮咳得更厉害了,爪子都在哆嗦。
他竟然把那句没出息的话问出来了?
……以及姬恂那句阴阳怪气的回话。
明明和如常一样带着温文尔雅的刻薄,楚召淮竟然咂摸出点“温柔体贴”的意思。
楚召淮猛地打了个哆嗦,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了。
姬恂那种性子,怎么可能……
楚召淮不自在地又喝了一口药。
脑袋上似乎跳出个小人在活蹦乱跳,叽叽喳喳地嚷嚷:“要不然呢?难道堂堂王爷闲着没事干涮我玩吗?定然是哄我开心呀。”
很快,楚召淮常年压抑又自卑的本性又重新占领高地。
“别自作多情了,有钱人病态,有权人扭曲,姬恂有钱又有权,定是病态又扭曲。这些裹着蜜糖的体贴只是涮我玩,要是动心就上当了,他肯定会大笑着穷尽毕生阴阳怪气来嘲讽我。”
楚召淮脑子都要打架了,慢吞吞喝完药后,不知哪来的勇气,忽然道:“赵伯。”
赵伯回头:“王妃有何吩咐?”
楚召淮试探着道:“王爷今日去兵马司做什么?我怎么听说还、还杀人了?”
赵伯一愣,不自然地移开目光:“这我就不知道了。”
楚召淮:“啊?”
赵伯受不了楚召淮的眼神,咳了声:“……不过周患跟去了,想必他定是知道的。”
楚召淮“哦”了声。
天已黑了,楚召淮一整日没吃东西,恰好周患奉王爷之命前来送晚膳。
这人没什么心思,定然很好套话。
楚召淮鼓足勇气,道:“周统领。”
周患将粥放下,左看右看,疑惑指了指自己:“王妃叫我?”
“嗯。”楚召淮道,“今日周统领是不是跟着王爷去了兵马司?”
周患嘿嘿一笑:“是的。”
楚召淮精神一振:“那……那王爷为何要杀江洋大盗?是他们妄图刺杀吗?”
周患挠挠头:“回王妃,时间太久,我给忘了。”
楚召淮:“……”
多久?不才半天吗?
“不过重山应该记得。”周患笑吟吟道,“等属下给你叫来。”
说罢,不等楚召淮叫住他,直接用一根转着承盘溜达走了。
片刻后,殷重山满脸疑惑地走进来,颔首行了一礼后:“王妃,周患说您找我有事吩咐?”
前两次楚召淮都要鼓起莫大勇气才能问出口,这次却面无表情,没什么情绪地重复了一遍。
殷重山:“……”
殷重山脸直接绿了。
王爷吩咐,莫要将江洋大盗之事告知王妃,否则军法处置。
周患这混账瞧着傻,一到紧要关头脑袋怎么这么精明?!
殷重山赶鸭子上架,吞吞吐吐道:“这个兵马司……兵马司是吧,南城兵马司的胡指挥使为国为民,还捉到了江洋大
盗,哈哈哈,兵马司的马也不错,毕竟是兵马司嘛。”
楚召淮:“……”
懂了。
看来是姬恂不让说。
若在之前,楚召淮定会认为是姬恂做了坏事才这般遮遮掩掩。
可西洋钟、上元节种种,还有白夫人那封信……
姬恂说不定另有隐情。
楚召淮病得身体虚弱,没多少精力,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困倦得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翌日一早,姬翊鬼哭狼嚎地在院中拿着木剑和殷重山喂招。
王爷就在一边优哉游哉地钓鱼,殷重山不敢放水,拿着刀鞘将世子打得嗷嗷叫。
姬翊眼泪都要下来了,呜咽道:“爹,还是让我扎马步吧!我扎一上午,绝不喊累。”
“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