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君,特来向小娘子道喜。”
商妈妈忙笑着说同喜,“先前我们老太太还说呢,郡王这样年轻便累官至此,本朝怕是没有第二个了。”说着又向内引,“姚娘子还是进去说话吧。”
姚氏婉言推辞了,心里盘算着自己是妾室出身,也不认得什么显贵人家娘子。早年因二郎入军中历练,结识过振威校尉的夫人,振威校尉是从六品的武官,正好在枢密使手下任职,回头去打探打探,要是能说得上话,就皆大欢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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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袁老夫人并周大娘子还有明妆,坐在了仁明殿的后阁里。
槛窗半开着,微微吹动垂挂的帘幔,初夏的日光蔓延进阁内,人也沐浴着金芒一样。
皇后不紧不慢地说:“原以为是一桩好姻缘,没想到竟是这样了局。如今怨怪二哥已经没有意义了,就算是命里的劫吧,历练历练,人就长大了。只是般般受了委屈,不是因二哥,是郡公那件事上……这些年郡公的冤屈
() 不得伸张,昨日官家还与我说,自己当初不查,很是愧对郡公。于般般呢,也不知该怎么弥补,你年幼便失了怙恃,其实区区一个县君的头衔,哪能偿还你这些年经历的苦难。”
明妆在椅上欠了欠身,“我仍是很感念陛下与圣人,当年的冤案,陛下高坐明堂,哪里能即刻洞察鼠类的勾当。如今真相大白,陛下已为家父平反,我想家父泉下有知,也会瞑目了。”
然而话虽这么说,所造成的伤害无法挽回了,到最后也只有退上一步,勉强找些慰藉而已。
皇后见她识大体,不管心里怎么想,面子上能和解便是好的,暗暗也松了口气。转而与袁老夫人叙话:“老太君这些年不怎么入禁中走动,眼下腿疾可好些了?”
袁老夫人说是,“多谢圣人垂询,早年有阵子连路都走不得了,后来慢慢颐养,终是好些了。也亏得我们般般,打听到个游方的大夫,几贴膏药下去,夜里不疼了,今日才好入禁中来面见圣人。”
皇后颔首,“般般的婚事遇见了一点坎坷,接下来还需老太君为她操持,若是有好的人家,老太君只管进来商量,到时候托个合适的大媒跑上一趟,好事说话就能成的,暂且不用着急。”
袁老夫人频频点头,“虽说前事对她有些妨碍,但等风头过去,一切自会好起来的。如今陛下和圣人又赏了县君的诰命,这是般般的底气,不愁将来没有好姻缘。”
皇后又怜爱地拍了拍明妆的手,“往后常来禁中走走,遇上什么事,不要闷在心里,说出来,我也可为你参详参详。”
皇后表态到这个份上,已是莫大的荣宠了,明妆站起身褔了福,“多谢圣人抬爱……”
可话还没说完,就见五公主从外面跑进来,欢天喜地叫了声易姐姐,“你这阵子怎么不进来了?我问了身边的内人,内人们说你要筹备婚事,忙得很……筹备婚事就不能来看我了?”
明妆坦然笑了笑,“如今不用筹备了,可以常进来瞧瞧殿下。”
五公主很喜欢,拉上她的手,要带她去看她的小玩意儿。
皇后怕五公主纠缠她,特意吩咐了一声:“不许走远,就在殿前转转。”
五公主随口应了,搂着明妆的胳膊往前殿去,两个年轻的身影迈出门槛,隐约听见明妆追问:“怎么不见陶内人?”
五公主语气不快,“她喂死了我的鹤,我不要她了……”渐走渐远,往宫门上去了。
皇后这才笑着摇头,“般般每每进宫,满愿就来缠她,也亏得般般脾气好,愿意这么迁就她。”说罢调转视线来看周大娘子,“我今日才知道,大娘子与般般还有干亲呢。”心下其实知道官家要立四哥为太子,这位太子的丈母娘,自今日起就该打好交道了。虽说以往自己很是看不上孙贵妃,但如今木要成舟,唯有接受且顺应。
周大娘子应了声是,“我与般般的母亲在闺中就交好,当初出阁的时候相约,将来孩子要认对方做干娘。”
“我瞧你也着实心疼她,”皇后道,“好在有
你照应,孩子不至于太过孤寂。”
周大娘子道:“我受她母亲临终托付,自然要对孩子尽心……说起尽心,我有个莽撞的想法,其实已经掂量了很久,今日趁着入禁中面见圣人,也当着老太太的面,想同两位说说我的心思。我家里有个不成器的儿子,今年二十了,还没有婚配。他和般般也算青梅竹马,两下里相处得很好,从未红过脸。我想着,两个孩子既然都没有定亲,不如两好凑一好,让他们结成一对。像这等嫁娶的大事,到底要两下里知根知底才放心,般般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孩子的品行没得挑,我家鹤卿呢,虽是愚钝些,但心眼儿好,将来必定能够善待般般。说句实在话,雪昼走后,我就有将般般接到家里养着的意思,可这孩子要强得很,发愿自己撑门庭,我也只好由她。原本和仪王定了亲,有圣人看顾着,她不会受委屈,如今这亲事……万一后头说合的人家知面不知心,婆母姑嫂妯娌难为她,那我的般般可怎么办!”
周大娘子说着,竟是低头掖起泪来,看得皇后也是一阵心酸。
皇后长叹:“难为大娘子,这样为她考虑,至亲骨肉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