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的意图,还得于度亲自给他发号施令——
“蠢货,杀了她!”
章驰极速后撤,但刚才还是守护神的金属栏杆就在此刻化作了阻碍她速度的最大障碍,她的小腿和背部都快贴到了拱起的栏杆上,但那一只飞脚依然踢中了她。
但幸好,不是脑袋。
只是肩膀的位置。
一声极重的闷哼之后,她脸上的五官不由自主地挤拢。这一脚太重了,即便在改造营,她也没有遇到过在力量上能够跟他相“媲美”的红章。
宋宏盛终于被那一声痛哼叫醒,他环顾四周,幸而这废弃的铺面里不仅有碎成各种形状的小石块,还有很多一看就资历颇老的金属管,零零散散堆在屋内,尤其是门口和
() 角落位置。他伸出手,挑中一根离他最近的婴儿小臂粗细,一米长的金属管,忘了痛一样地拔地而起,边跑边将管子从半空敲下——
如无意外,这根管子会敲中那个女人的头,她会头破血流。
这是一个极大概率的事情,于度的一脚使她被限制住了走位,她刚刚才被踢中,她应该痛不欲生,她还没有时间反应,她对偷袭招架无能。
可是不到最后一刻,谁也无法知道赢家是谁。
金属管毫无阻碍地从天上落到了她的面前,但就在快触碰到她鼻尖的时候,一只手将管子握住了。
宋宏盛睁圆了眼。
中空的金属管在她手中发出“砰”的一声响后就开始往内挤压,空气被迅速排出,被她手掌握住的金属管跟着她手指的施力部位一寸寸变形。管子的进攻被横空拦截,冲击力渐渐散掉,终于,她一把将金属管夺了过去——她的力气太大了!他根本无法握住!金属管像条刚上岸的鱼一样声从他的手中滑掉!
半空中出现了一抹身披月光的银白。
那根金属管现在跟他反目成仇,毫不留情地冲他脑门而来。
“梆!”
一声重响。
血从他眉心靠上一点的位置涌了出来,跟刚刚开闸又坏掉的水管一样,止不住地往外倒水。
红色的水。
他感觉天旋地转。
他觉得自己的头一定破了。
也许脑浆都被打了出来。
不是每个人死之前都能够照镜子,所以通常情况下,像他这样的人会带着遗憾死去。
他大概知道自己的死因,却在猜测自己的死相时,彻底地陷入黑暗。
“咚”。
一股热流从脚底升起,温暖,熟悉,又久违。
刚才被重脚踢得快要碎裂的骨头和肌腱在这一刻重新链接,它们互相耳语,垂询这具身体的主人,最终自在地在血肉当中交融,复生。
她的伤好得七七八八了。
左肩还有一点淤青程度的牵扯痛,但已经完全活动自如。于度滚落地面,很快又重新爬上了墙——他满脸都是骇然。
她能够操控金属,并且力大无穷。他的肌肉爆发力已经算是姣姣,但正面对上很难讲吃亏的会是谁,经常战斗的人,第一时间应该想到的是自己的优势。也许缠斗会赢,但他不想挨没有必要的拳头。
他能够上墙,她不能。除非她能飞,否则她打不到他。她弄坏了枪,现在谁都没有能够带来绝对优势的杀伤性武器。
他只需要躲过她的进攻,就有无数次进攻的机会。
章驰站起身,她看于度的视角又变成了仰视。
她大概猜到他想做什么了。
还挺聪明。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他没有给她留太多的思考时间,最佳的进攻时机是敌人刚刚起身或者结束战斗的时机,在此时,他们对危险刚松了一口气。
但很显然,以己度人,
总是错漏百出。
那位在地上伫立的麻烦伸拳往天空一顶——她竟然猜中了他的进攻意图!于度惊慌失措往她身旁侧去。他想进攻的目标是她的头,即使没能把头拧下来,也可以缠住她的眼睛,失去视野的人在分秒必争的战斗之中近乎会失掉一半的优势。
但她预判了他的进攻路线,他的速度太快,他也不能挨她的拳头。
“砰()”!
于度砸到了金属栏杆上。
疼痛从各处关节传来,他禁不住叫了一声,余光看见章驰捡起地上的金属管朝他走来,于度忙不迭从地上弹起,这是他身为异血的优势,但他飞到半空,砰?()”的一声,吃了当头一棒。
他急速下坠。
人的反应速度不该那么快,从她拿起棍子到敲出,他在空中的弹射速度不允许她做出这样的回应。
她又预判了他的走位!
“咚”。
于度跌落在地。
他感受到小腿传来掩盖身体其他感官的剧烈疼痛,他撑着地试图爬起重新上墙,但就在他双脚刚刚离地的瞬间,一根银白的棍子又敲中了他的另一只腿。
“啊啊啊啊啊啊嗷嗷!”
他低下头。
两条腿都断了。
它们呈现出一种由内而外的扭曲,幸好被裤腿包裹,否则直面这样丑陋的冲击,对于受伤的人本身来说也是一种伤害。很少会受伤的人即使见惯了别人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