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端行的尸体还挂在墙上,头顶被人用黑色塑料袋蒙住,王娜穿梭在人群里,带着人和防爆组一道紧锣密鼓清理现场。
这种感觉有点像《2012》或者《釜山行》的结尾,轰轰烈烈的灾难片滚过一地废墟血腥,又抛出一些充满希望的意象,告诉大家生活重归平静,明天又是新的开始。
他侧脸贴着陈藩的耳朵,弄不清楚自己现在是高兴还是难过,他很想和陈藩说点什么,但又不敢说太多。
最后他说,我们现在是回家吗。
陈藩圈着他的手臂明显紧了紧,回答:对,我们回家。
但两人都不记得是怎么到家的。
警车呼啸着将他们载回来,又呼啸着离开。
他们一路各自沉默地坐着,唯有陈藩将贺春景手掌扣得紧紧的,一直在抖,眼睛却始终看向车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下车后贺春景踩着毛拖鞋刚落地,转眼又被陈藩抱在怀里。
进屋时吴湘被惊醒了,匆匆跑出来看两人烟熏火燎的样子,吓得不轻。
她上了年纪,夜里乍醒过来,要捂着心口坐在沙发上歇好一阵才能缓神。陈藩朝她摇摇头,低声说没事,嘱咐她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也来得及。
上楼时,陈藩手掌压在贺春景后背心上,忽然痛的厉害。
他以为自己是被层层衣物掩盖之下的那些疤痕灼伤,回过神才想起,那是化学品腐蚀出的症状。
卧室仍旧点了盏桔黄色的暗灯。冬天夜长,纵使折腾了这么一遭,窗外依然没有泛白的迹象。
实在疲惫到了极点,又带着不方便沾水的伤,两人顾不上再洗漱了,就这么灰头土脸栽倒进被子里。
半晌,陈藩忽然出声。
“我……”
他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