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的小狗,模糊意识到自己将被抛弃了。
“你现在还小,有些东西看不透彻,我也不合适亲自给你讲。等你大一大,或许就懂了。”贺春景退了两步,朝他摆摆手,“今天有点累,你不想进来,我就不留你了。”
“爸!”
看着他一步一步往回走,贺存一终于怕了。
憋了一晚上没说的那个字终于冲破喉咙喊出来,业已无济于事。
“爸,你看看我,我本来,本来想陪你跨年,给你放花的!我没有想惹你生气!”
他手忙脚乱从草堆里掏出那个三角形的小烟花,摸出打火机按了两下才点着捻子。
“你看看我,求你了!贺春景!”
火树银花噼啪炸响,贺存一站在火光里看他的养父一点点走远,身影隐没进树丛和山石中,消失在曲折蜿蜒的小路上。
他抓着篱笆摇了几下,这东西修得太高太结实,徒手拆不掉。他比量了一下高度,抬腿正要翻,才挂上一条腿,整个人就被身后出现的一股力量掀翻在地!
“唔!”
贺存一后脑着地摔得不轻,仰躺在地上几秒钟,视野里全是些黑黑白白的花。缓了好一阵子,他才发现烟花底下戳着一个人,正没什么表情地垂着眼睛看他。
“我一般不打小孩,”陈藩用脚尖扒拉了一下贺存一,脑后冒着烟乱炸的火花仿佛情绪实体化,“但鉴于咱俩之间的真实情况,破例揍一次也就算家务事。”
贺存一眨眨眼,迟钝地发现视角与刚才不同。
他不知什么时候被拨得侧过身去,脸颊贴着地面,又冷又潮湿。
陈藩往他肚子上轻轻给了一脚,贺存一下意识蜷缩起来护住腹部,闭眼准备好了要挨一顿狠揍。未料到身前的陈藩咧嘴一笑,竟从怀里掏出一只塑胶厚底的毛绒拖鞋,瞅准了贺存一撅起来的屁股,狠命抽出声脆响!
“叭!”
贺存一脑子还没缓过来,屁股上又挨了一下。
“啪!”
他彻底蒙了,耻辱感与怒火“蹭”地蹿起来,挣扎着要起身——就连贺春景都只在他十岁之前,对他施加过这种直击自尊的酷刑。
陈藩哪能让他跑了,抽两下还不解恨,干脆使劲儿把这倒霉孩子翻趴过去,骑在对方腰上按着屁股抽。
贺存一好被按在土里动弹不得,伸手朝四面抓,只能拔起一些枯草。
他想喊,又觉得丢人,最后只能憋着一口气攥着拳头挨揍,隔着绒裤都觉得屁股蛋子被抽得火辣辣。
烟花放了三分钟,贺存一屁股也跟着开花了三分钟。
陈藩解了气,站起身将那偃旗息鼓的花炮筒踹翻了,薅着领子给小孩拎起来,推坐在篱笆墙根:“知不知道为什么揍你?”
贺存一灰头土脸,双颊咬肌绷得鼓溜溜的,一双银闪闪的眸子带着恨意看他,不说话。
“说话!”陈藩不耐烦了,作势又扬了一下手里的拖鞋。
贺存一下意识挡脸,又拼命控制自己把手放下,继续不屈不挠地看他:“知道。”
“你知道个屁。”拖鞋轻轻抽在贺存一头顶,陈藩冷笑一声,“在想明白自己是谁之前,别再来烦他。”
“凭什么。”贺存一忿忿喘着粗气,“他是我爸爸。”
“你他妈还知道他是你爸爸,”陈藩一巴掌糊到贺存一脸上,按着他的脑袋在篱笆墙上撞了一下,“滚回去,再让我看见你一次,我就让陈鲜把你认回去,让你这辈子跟他再没有任何关系。”
“你!”
“你什么你,再多说一个字儿,我亲手把你加到户口本上,给我当儿子!”陈藩凶神恶煞地说。
贺存一不服气,但没办法,陈藩这算是拿捏住了他的命门。小孩不情不愿,含恨捂着屁股滚了。
陈藩送走了灾星,回到家,却发现贺春景在大厅里抱膝坐着。
“他走了?”
贺春景的视线落在灰蒙蒙空气里。
“嗯。”陈藩没开灯,踢踢踏踏走到沙发边,窝进去,摸了摸他的背,忽然问,“跟我回北京吧。”
贺春景不置可否,转头看他。
陈藩身上还泛着似有若无的柑橘味,被硝火味冲过之后有些发苦,像苦橙。
他没对刚才听到的那场背德告白发表什么见解,就好像完全没有这回事似的,把话题转向了明天。
“我们计划年前在北京收网,”陈藩隔着薄睡衣,一节一节数着他的脊椎凸起,“贺春景,你身上好冷。”
贺春景嗯了一声,侧身抱住他,把脸深埋进陈藩的睡衣领口,好一阵子没有动静。
陈藩很有耐心地等他,与他叠在沙发上拥抱,姿势像接住坠落的人。
“带我走吧,”终于,贺春景说,“离开松津,再也不想回来了。”
陈藩抱着他闭了闭眼睛:“那就不回来了。”
第150章 你在CBD干这个?
老板跑路一个月,钱益多早上按点打卡晚上按点加班,偶尔探头看着空荡荡的总裁办公室,再看看门口替老板“叭叭”卡戳的孟南,心态略崩。
陈藩这厮小时候叫人代写作业,长大了叫人代批合同,浪得杳无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