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藩骤然睁开双眼,看向钱益多。
钱益多被他那副神情吓出一层白毛汗,连忙往回找补:“你也别激动,这也说明不了什么,你要觉得晦气,咱就把这事儿给拒了,这投稿也说明不了什么,就……就说明不了什么。”
这话说得有点语无伦次了,但他们都明白其中的意思。
松津河上那场命案过去十四年了。
陈藩记得是零九年圣诞夜那会儿,自己过了大半年纸醉金迷荒芜虚度的日子,跟几个同学喝得烂醉如泥,勾肩搭背扶着墙往外走。一群人甩着大舌头,拿好几国语言搀在一起鬼吼鬼叫,结果刚出酒吧没几步,就见着陈鲜站在雪地里直勾勾看他。
吓得他差点膀胱一松,当场尿出来。
周围几个人还以为陈鲜是他女朋友,圣诞夜赶着送来一个罗曼蒂克大惊喜,纷纷起哄,叫他俩亲一个。
没想到陈鲜上来就给了他一拳。
其暴力程度把几个卷毛白男吓得屁滚尿流,一边喊着报警一边狂奔而去。
陈藩被打蒙了,弯腰撑着膝盖,看自己鼻血滴答滴答往下流,点梅花似的落在地上。
清醒了吗,陈鲜问他,嗓音像挂了霜那么冷。
随即她就从兜里掏出一个酱红色的小本,扔给陈藩——那是他被陈玉辉收走的护照。
陈鲜脸上没什么表情,语调硬邦邦,说陈玉辉死了,丁芳也死了,死在河里。
丁芳死的时候,手里攥着小儿子陈定的衣服。只有衣服。小孩尸体没找到,估计是太小太轻,被冲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也可能是小孩肉嫩骨头脆,泡烂之后被鱼吃干净了。
陈藩听完没忍住,吐了一地。
然后他就听见陈鲜提起了那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