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陈藩出去,却无从堵起。
“藩藩,别冲动,你是好孩子,别冲动!”吴湘尝试着向他走了两步。
陈藩仍在那静默地立着,像条鬼影。
“藩藩,你先把刀放下,你把它给我。”吴湘伸出手去,却见陈藩握着刀的手稍微向后收了一收。
“湘姨,”陈藩终于出声,“我忍够了。”
吴湘何尝不知道这些年,陈藩是怎么忍受过来的。
他从懵懂天真的孩童开始,被迫见证了这一团脏污的成人世界,从惊慌无措,到暴跳如雷,却又因为“家”这一层坚实牢固的不破的透明薄膜困得所有人无法挣脱,让他无可奈何,束手无策。
“藩藩,不会判死刑,不等于不用负责任。”吴湘声音有些颤抖,“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妈妈怎么办?你妈妈只有你了!”陈藩不说话。
“你是大孩子了。”吴湘说。
陈藩再听不下去,手起刀落,噗地一声闷响。吴湘心惊肉跳,却见他只是把剔骨刀竖着,凶狠插进了流理台上的切菜板中。
半晌,他嗓子眼里发出极其古怪的一声咕噜,像呜咽,又像是叹息。随后他急喘了几口气,松开了手,一拳砸到流理台上。
吴湘松了口气,上来紧抱住他,还腾出一只手把那菜板上的剔骨刀拔下来,放回一旁的刀架上。
陈藩眼睛通红,但没哭。他闭着眼睛仰起头,大口地吞吐空气,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
“我先上去了。”他说。
吴湘不放心他,想起他在上面狠命撞门的样子,问:“你肩膀有事没有,是不是伤着了?我给你拿点跌打油……”
陈藩却已经抬脚走出去,头也不回摆摆手:“不用。”
吴湘又跟着他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