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常矜越往前走越不抱什么希望了。
顾杳然估计早就走了吧。
就在常矜懊恼自己应该来早一点的时候,她听到了一阵动听的乐声。
她脚步渐渐加快,越近,那钢琴流淌出来的乐声便越清晰。
常矜之前并不是没有听过人弹钢琴,她听过很多次钢琴的声音,也有不少名誉加身的人在她面前奏响过上好的钢琴。
但是第一次,她听得有些失神。
常矜微微闭上眼,她感觉那些乐声在她周身慢慢凝固成水流,冰凉的,夹杂着风,萦绕的雾气沾湿了她的衣襟。她越走越快,水流便越清澈悦耳,她仿佛能感受到他们穿梭过她的肢体间隙时留下的温度,这时他们又是温暖的了,像是破晓初鸣,普照大地的第一缕晨光。
常矜来到了音乐教室窗前。
她一目望去,隔着玻璃,她看到了教室里仅有的一个人。
顾杳然坐在落地窗边的钢琴凳上,五指在琴键上飞跃,低垂的眼眸安静沉穆,朦胧的暮色模糊了他的剪影,他的肩膀,腰线,微微弯低的脖颈,都被暮色涂抹得更加灿烂温柔。
窗纱雪白洁净,被吹拂得微扬,摩挲斯坦威的黑漆标志。
拼花木地板被窗外散射的霞光晕染,沿着木纹流淌成金色的溪。
常矜隔着玻璃,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这一幕太美了,很像油画。
一曲完毕,顾杳然收了手指,似有所觉般朝窗边看来。
他整个人背对着日落而坐,只有望向她的眼睛反射了一些光,明亮动人。
常矜看见他冲她笑了,就像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