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风看着面前的红漆木门心里阵阵发怵,但杨谦问他怕不怕,他才说了“生死置之度外”这就没路退了。
谁能想到一路上都表现得无所畏惧的杨谦会突然把他拿来顶缸的?
最后胡风深吸了一口气,猛地一把推开大门,里面的阴寒更甚,并且还裹挟着一股子霉臭味扑面而来。
“大人,门打开了。”胡风呼吸有些急,但还算勉强稳住了。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也算大大的松了口气。这屋子虽然给他一种很古怪的森然感,但又分明看不到任何有危险的东西。
杨谦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进了房间。
在杨谦心里笃定这王家家里有鬼之后,眼睛所见就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感知,以及他在刀意上能感应到的那些切割纹理。
此时杨谦的感知里一团黑雾正悬在胡风的头上,一道道切割纹理若隐若现的出现在黑影中。
这情况跟当初杨谦在三道城那边见鬼的场面几乎没有区别。
并且也果然如杨谦所想,推门的那个人会被盯上。现在就要看这鬼到底怎么一回事了。
其实杨谦一边戒备,一边继续在这间卧房里面探查,他没办法跟鬼交流,也不晓得鬼物这种东西到底还有多少灵智,能不能交流。所以侦办案子的话还得靠他自己的脑子。现在顶多就是比别人多知道了这起案子里的凶险来源而已。
很快,杨谦就看到了这间卧房里面很古怪的的一个地方,那就是这里的床上只有一个枕头。
两口子不是睡一块的吗?
另外,回头看,还能看到另一个古怪的地方,那就是这间屋子的房门的插销明显跟这扇门不一样,要新得多。就好像是刚坏过才换的新的。
门上的插销坏确实很正常,但这扇门可不是大门或者后门。而是一家后院里少夫人的卧房门,不说用料做功,正常用个十几二十年也不可能出毛病。木头的,钉死了,想坏掉都难。
见杨谦盯着门上的插销看,胡风也琢磨了起来,还凑近了把插销取下来拿在手里端详,丝毫不晓得悬在他头顶上的那个团鬼影在他拿起插销的时候明显晃了几下,阴森的气息不知不觉间又重了几分。
“大人,这插销像是换过几次了。”
“哦?你怎么看出来的?”
“留下来的。这插销至少换了三次。”虽然感觉到有些寒意入体身体不舒服,但胡风还是强打精神做着分析。
“看起来这位少夫人的日子过得很不如意啊!”
卧房里一个枕头,门上插销还常被破坏。这是要干什么?再结合这位少夫人是自己剜面投井自尽,以及最后戾气冲天成了鬼物,杨谦脑子里依稀的有了一些猜测,
“走再去别的屋子看看。”杨谦说完就最后再看了一圈这间怎么看都只有一人生活痕迹的卧房,去了隔壁。
很怪,隔壁居然不是卧房,而是一间浴室,整个竖排的房间里居然就刚才那一间卧房。而横排里在角落才有另外两间卧房。都不大,看起来一间属于丫鬟,另一间有书桌,应该属于王家大少爷。
两口子分房睡也就算了,还故意隔这么远干什么?
而在围着院子转的时候,杨谦的感知里那只鬼物已经伸出来一根根如根须一样的东西渗透进了胡风的身体里,并且是顺着胡风的七窍渗进去的,但胡风却对此一无所知。
在丫鬟的房间里杨谦还看到了一个放在顺手位置的药箱。里面瓶瓶罐罐的居然大部分都是跌打药。这些东西身为捕快的杨谦再熟悉不过了,他甚至能说出这些瓶子里装的是哪一种跌打药。
从月亮门里出来,杨谦就提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很意外的要求。
“什么?杨大人,您想晚上住在这里?!”邓典一下就瞪大了眼珠子,没想到这位年纪轻轻的杨大人居然这么狠,明知前面衙役捕快死了七个的情况下居然一点不怕。
当然,杨谦身边的那位捕快是怕的,听到后脸色都白了几分,就像是生病了一样?
“邓大人不用担心,杨谦自有分寸。既然吃了这碗饭,那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怎能畏惧不前呢?
再说了,这案子里疑点颇多,不单单是各主家的人生前死后有疑点,这院子里的下人身上也有疑点。呵呵,住下来也免得两头跑,正好跟陈管家多聊聊。
不瞒邓大人,我这次来永安城可是跟章大人起了赌约的,不敢不抓紧时间呀!”
邓典不得不佩服杨谦的胆量,同时也心道原来刚从州府传来的小道消息是真的?这位杨大人还真跟总捕头章俊打赌了?!
这脾气确实硬气啊!
“既然杨大人如此大义,那邓某也不再多说,我会留下三名衙役在王家外面候着,若有什么需要,杨大人只管差遣他们就是。”
说完,邓典就留下三个衙役走了,而杨谦则是在陈瑜的带领下住进了王家客房。
“陈管家,你家少夫人的丫鬟现在还在府上吗?”
“在的,只不过她现在没住在那个院子里了,平日里院中的杂务还是她在做的。”
“能把她叫来吗?我想问她点事。”
“好的杨大人,您稍等。”
陈瑜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