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本来是准备拉着宋垣赶紧上楼进包厢的,她担心宋恒跟大堂里坐着的汪仕贵还有陈东又干起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嘛,最后闹开了,他们红林坊搞不好又要遭殃。
当初红林坊帮宋家下套坑过汪仕贵和陈东,本来以为一下就能把这两人坑死,那就不存在什么后患了。
可没想到宋家这么不靠谱,居然被人反过来一顿收拾,结果宋家一鼻子灰,红林坊也白白多了一截梁子出来。怎么看都是亏的。
所以现在红林坊并不想再节外生枝。
不过老鸨护着宋垣上楼,却挡不住楼下汪仕贵和陈东主动凑过来。
“哟,这不是小牙将嘛?好久不见,小牙将身上的伤可都好利索了?”
“嘿嘿,屁股上肉厚,打得再厉害也不过趴床上几天而已。人家小牙将这都来逛楼子了,哪能还不好?是吧小牙将?”
捕房里的捕快说穿了都是些粗人,你让他们文绉绉的说点文章作首诗那是难为他们了,可要让他们夹枪带棒的阴阳怪气别人那是个顶个的厉害。
就两句话,汪仕贵一句陈东一句,直接把场面上本来都在嬉笑着跟宋垣示好的气氛破坏得一干二净。
场面一滞,回过神来的众人,包括宋垣在内,这才扭头看到站在人圈外面抱着胳膊一脸似笑非笑的也在看过来。
“是你们!”宋垣看到汪仕贵和陈东眼睛都鼓了几分,特别是对方的风凉话,分明就是在嘲笑他因为上次的事情被家罚打屁股的事情。这可是在当着众人落他面子了。
宋垣正要喝骂,可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左右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他忌惮的那人的身影,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就你们两个也敢跑来狗叫,今天不弄死”说了一半,后半句话宋垣生生自己咽了回去。不是不敢说,而是边上的两名侍卫给他递来了警告的眼神,生生打断了他的话。
于是宋垣想起今日出门前被反复警告不能惹是生非,等后天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他就要被送往平州府他大哥那边去了。之后就是悲苦的军营生活,今天是他出发前最后一次放纵了,下一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所以宋垣今天早早就来了,也没想着喝酒,出门前倒是在家里煎了一副助兴的药汤喝了,准备今夜一个打两个战到天明的。
要是惹了事,说不定两名侍卫会架着他直接打道回府。毕竟这两名侍卫可不是他以前的跟班,而是他老子宋齐勋的亲卫,不会给他什么面子。
“两条疯狗而已,走,不用搭理他们。”宋垣咬咬牙,还是选择自己今晚的原计划,而不是把时间和机会浪费在跟仇人抡胳膊打架上面。
宋垣要走,汪仕贵和陈东自然也不可能真就去拉着,只是在边上冒两句挑衅的话而已,并没有别的举动。站在。
最开心的要数红林坊的老鸨了,她是最担心两边打起来的。如今无事发生才是最好的结果。于是让自己手下的姑娘赶紧拖着宋垣上楼,尽快施手段让宋垣无暇其他。
不过老鸨放了心,宋垣的侍卫却不敢放心。他们必须要有人盯着汪仕贵和陈东。这两人跟宋家的梁子他们可是知道的。如今这么巧更好跟宋垣碰上?
所以必须要防一手。
之后两名侍卫分了一名在楼下,剩下一名跟着宋垣上了楼守在厢房门外。
没多久,楼下大堂里的汪仕贵去了一趟茅房,但很快就回来了。然后继续坐在大堂里吃喝摸女人,后面甚至还跟邻桌的客人划拳拼起了酒,完全一副正常嫖客的举动。
逐渐侍卫也放下了心来。但依旧观察着大堂里的所有人,以及留心上下楼的两个楼梯口。
一直到深夜。红林坊里的歌舞已经停了,大堂里大多数客人都已经搂着各自的歌姬去房间里快活去了。
只有少数人还在谈事情,或者喝酒喝上头的还在零零散散的划拳吆喝,但也没之前那么足的中气了。
“我说兄弟,伱,呃,你也太能喝了,不行了,我真喝不下去了。”
“老哥哥,再,再来划两拳?”
“不来了,这姐儿都等急了,我得回去了。”
大堂里相邻的两桌一共四个客人,划拳划得昏天暗地,四人此时都有些喝蒙了。其中劝酒还准备接着划拳的正是汪仕贵和陈东。
可明显对面两人已经不能喝了,再喝下去怕是睡歌姬的力气都要没有了,正在摆手拒绝。
汪仕贵喝陈东正要再劝,突然一声尖叫声从上面传来,让已经歌舞消停,客人进屋的红林坊大堂,顿时显得有几分刺耳,至少就连大堂里喝酒喝得迷迷糊糊的人也都注意到了。
“谁?谁玩得这么狠?看把人家姐儿吓得,可不是用了什么怪招吧?”
“哈哈哈,兄弟你这说得在理,一看就是,就是行家!来,最后再喝一个,下次我们一起探讨,探讨”
话还没说完,上头尖叫声的来向立马又来了一声凄厉惨叫:
“杀人了!”
那一直靠在柱子上等得百无聊赖的侍卫顿时浑身一个激灵,拔出腰间长刀就往楼上奔。
而此时大堂里的其余人似乎才反应过来,可不是什么“客人耍的花招”,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