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傍晚,路上行人渐稀,但两辆牛车后面拖着十几名被捆着的牙兵在地上拖行这场面依旧炸裂一般轰动。
牙兵?兵爷!什么时候不是横着走?居然会被人如此对待?!
更别说这十几人中还有一名校尉官!?
同时两辆车上载着的黑毛猴妖的尸体同样让人侧目。
再看走在牛车前面的是一名提刀的捕房捕头,脸上更是带着肃杀。这捕头每每回身看向后面的牙兵,这些牙兵即便被拖行得痛苦不堪也立马闭上哼哼呼痛的嘴,明显怕极了这捕头。
这是什么情况?
官衙跟卫戍杠上了?
好事的在心里很是激动,跟着要瞧个究竟。可大多数路人是快步远离,各人背地里说一说就罢了,这明摆着不是普通老百姓能掺和的事儿,还是躲远些的好。
一辆牛车拖七八人,行进速度自然快不了,跟龟速差不多。
杨谦是故意的,故意给事情留出发酵的时间和余地。不然真把这么多牙兵关进捕房不成?那不是给王海、崔名盛找麻烦吗?
果然,杨谦这样慢吞吞的一条街就走了足足半炷香的时间,街两头几乎同时出现密集的脚步声,以及呼喝声。
前面是捕房方向,来的自然是捕房的弟兄们。得到消息之后,王海亲自带着近三十人赶了过来。
见到杨谦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小子是个会闹事的人!
这话乍一听像是不满,可配上王海脸上的笑容,以及鼓励的拍了拍杨谦的肩膀,意味就大不一样了。
“属下给您添麻烦了!”
“呵呵,麻烦也要分什么麻烦。这样的麻烦又不吃亏,怕什么?丢人的又不是我们,闹开了还得去州府兵衙那边告他们一状!
行了,你站我旁边,后面的你看着就行。
啧,不过伱小子下手确实是狠啊!上次揍了一个校尉官,这次直接废了一个。估计有人肚子都要气炸了。”
王海本来刚到家里,前脚进家门,后脚就有人火急火燎的来报,说杨谦在捕房附近的街上驾牛车拖着十几名牙兵游街。
王海先是觉得莫名其妙,可后来反应过来,必是卫戍开始动手反击了,起因也必是私糖生意的事情。
于是一边让人去通知衙主崔名盛,一边将还在捕房里的所有能抽身的捕快全部带了过来。
不是干仗,但要壮些声势,必然等会儿要跟卫戍的人面对面的。
本来挑起私糖生意的风波就是为了给杨谦暗地里在查的案子打掩护的,目的就是声东击西。现在闹大点更符合这一目的。只要还在掌控中,了不起各自上告信到州府去扯皮而已。
王海还就不信宋齐勋敢在三道城里跟官衙动真格的!
杨谦很是老实的就站到了王海身边,然后飞快的将面馆里发生的事情给对方讲了一遍。
“两只黑毛猴袭杀不成直接动了大弩?后面还想把你和麻绳巷掌私糖的那人一起待会卫戍军营离去?
啧啧,有意思。这手段一环扣一环的,若不是你机灵,加上手上本事够硬,不然还真要被他们阴惨了!”
都是明白人,明里暗里都是串在一起行动,所以杨谦这边光是把情况一说,王海立马就能全部明白。晓得今天这一出大戏就是卫戍的人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结果。
逼着杨谦宰了两头黑毛猴妖没了口供可以逼问就该收手的。结果还想要继续逼迫,不但要硬坑死李麻子还想连着杨谦都一起带走。这下好了,躺了十几个,现在被当成牲口一样绑起来拖着走。
这脸面丢得都找不着了。
这边王海刚到,街那头卫戍的人也到了。阵仗比官衙捕房这边可大多了。
光是来的人数就足足近百人,长枪、刀盾具在,领头的是一个披甲大汉,一脸横肉,脸上从眉心处下拉到右脸颊一道狰狞伤疤,手里拎着一柄带缨长枪,整个人身上气势彪悍异常。
“来的是林奎重!别被他的外表迷惑,这是一个看起来鲁莽实则狡诈的家伙,宋齐勋的左膀右臂。而且实力很强,应该不在我之下!”
王海提醒了两句。杨谦闻言立马在脑子里将远处过来的那骑在马上的大汉与心里的名字对上号了。
林奎重,有人叫他毒虎,可见一斑。
“围起来!”
刚一到,骑在马上的林奎重便冷着脸一挥手里的马鞭,顿时身后的牙兵一拥而上,想要将杨谦这边的三十余人全部围住。
“我看谁敢!”
王海也不含糊,铿锵一声拔出腰间长刀,同样挥手,手下捕快也纷纷亮出兵刀各自排开,将并不宽的一条街道堵死,不让牙兵们穿插到自己等人身后去。
但面对长枪,不主动欺身上去的话,对着挤位置是肯定挤不过的。毕竟一寸长一寸强可不是说着玩的,与短兵的打法本就不是一个路子。
可现在又不能直接杀上去。
看骑在马上林奎重冷笑的表情就能知道对方吃准了官衙这边不敢直接动手,就是要用牙兵来欺负官衙的人“手短”。
砰!砰!
两声重物砸墙的响声突然响起,同时还有两辆砍断连杆的牛车从牛肩上扯了下来,打横过来猛的在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