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格外渗人。 她的血渗进了纸面,这只纸人从现在开始就是听她操控的傀儡。 纸人眨了眨眼睛,惨白而诡异的脸上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主人。” 楚今岁抬手摸了摸纸人的手臂,没有想象中轻薄,似乎不是普通的纸,摸起来有韧性,应该不会一碰就碎。 她指着旁边的树枝:“去抱一捆柴火来。” 纸人很听话的就从树枝中抱起一捆,走到她面前,虽然它的步伐轻飘飘,但是灵活而轻巧,和真人无异。 她抬手点在纸人的眉心,一道灵力飞进纸人眉心:“跟我走。” 纸人听话的跟在她身后。 走出山洞,漆黑的夜色粘稠如墨,离天亮还有一会。 她可以等,但是季衡州不能等了。 把季衡州的剑拿在手里,她回头望了一眼靠在石壁上虚弱的季衡州,旋即收回视线,带着纸人朝着镇子的方向快步走过去。 从山崖上爬上去,楚今岁的灵力几乎耗尽,幸好身手没有被同质弱化,脚尖轻巧地垫在凸出来的岩石上,很快就踩在了地面上。 纸人这个时候充分发挥了优势,它轻飘飘的,又有楚今岁打在它体内的灵气,几步就轻巧地跃了上去。 镇子还是和之前一样。 夜间的“影”在街道上摆摊做生意,来往的客人也都是和他们一样的存在。 在楚今岁踏进镇子的一刹那,面前的街道似乎凝滞了一瞬。 整条街道上的影几乎都动作停止了一秒,随后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朝着街道入口,楚今岁站着的方向看了过来。 这些家伙没有动作,只是这样看了一眼,就继续低下头去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但是楚今岁能感受到他们无处不在的视线和注意。 他们还没有发难,似乎是在等待什么,即使有敌意,现在也暂时安全。 很快楚今岁就知道他们在等什么了——刚才追赶她和季衡州的一堆人从镇子外走了回来,脸上都带着毫无收获的郁闷。 然而在看见她身影的一瞬间,他们脸上的郁闷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兴奋和狂热。 楚今岁心中暗道晦气,立刻抬脚往前跑。 她现在灵力耗尽,要真动起手来还真不一定是谁吃亏。 想起在庙外那把唰的被扔来的农具,这些家伙的战斗力也不是普通的凡人。 按照记忆中的方向,她飞快跑到了药店门口。 大门紧闭。 她抬手,长剑出鞘。 “噌!” 门锁断裂,她一脚踢开门。 药店里坐在椅子上打盹的掌柜被吓得跳起来,看见门被破开几乎惊恐地软到在地上,只能指着楚今岁颤抖着手。 楚今岁手腕一转,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给我退烧和补血的药。” 掌柜吓得结结巴巴:“好……好的,我这就给您拿去……” 他说着就哆哆嗦嗦去抓药。 楚今岁回头,那些家伙似乎觉得她已经自投罗网,追赶的速度并不快。 掌柜把抓好的药递给她。 她抓着药往外走。 迎面便看见一大群人走了过来,个个面色不善。 药店掌柜居然在其中看见了他自己的脸,直接吓得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楚今岁沉着眸子,把药塞进纸人怀里:“回去熬药给季衡州喝。” 纸人立刻抱着药飞似的跑走了,它身子轻巧,楚今岁还催动了打在它身体中的灵力,速度更是快到只剩一道白色的残影。 追上来的影人对纸人不感兴趣,只是死死盯着楚今岁——她才是他们的目标。 用来献祭的,闯入镇子的,无辜的少女。 充满恶意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她提着剑,面色冷然。 影人逐步逼近,面色阴沉,眼白消失,只剩下如同夜色一般的漆黑。 她握着剑的指节泛白,嘴角轻抿。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让开!” “都在干什么?故意违反条例的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就在影人们要把她围住的时候,人群外突然传来几道声音,让他们的动作瞬间停止了,站在原地。 接着人群被分开,让出一条路来。 几个身穿白底蓝边长袍的天山门弟子走进了人群中。 为首的那人扫视了一边周围的影人,最后目光落在了药店被破开的大门,和晕倒在门口的掌柜身上。 领头人对手下使了个颜色,立刻就走出了几个手下把晕倒的药店掌柜架了起来抬走了。 “你们晚上吓到了白天的人,还围在这里,是想做什么?不把千百年来的条例当回事吗?”领头人语气严厉。 影人们不服气地想反驳。 其中年纪最大的老头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闭嘴:“头领,这药店的门不是我们打开的,掌柜也不是我们吓晕的。” “至于到底怎么回事,你不妨问问这个姑娘。” 老头阴冷的目光落在楚今岁身上:“这姑娘不仅不遵守镇子里的条例半夜跑出来,还威胁药店掌柜抢药。” 听到他的话,头领的目光转过来:“那就请这位姑娘和我们回去,好好把今天的事情说清楚。” “顺便把药店的损失算清。” 楚今岁微微松了口气,虽然天山门的弟子也来历诡异,但是至少现在看来,比影人的威胁要小些。 正当她想要跟着走的时候,老头又站出来:“不行!” 头领的表情有些不耐烦:“你们还想干什么?真当条例是摆着看的不成!” 老头的表情也冷下来:“她是今年的祭品。” 头领怒斥:“你在说什么!我们早就已经不用活人当祭品了!” 老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