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我做什么,没看我现在正忙着清理门户吗?我现在没空理你。”刘亲民让人把陶守送到郡守府,他的银子可得拿回来,被骗的和甘愿送出去是不一样的。
刘亲民是不会把那一跪还回去的,他的骄傲迫使他不愿向任何人低头,因为确实是他有错在先,道歉已是他最后的倔强了。
“这是其中一个碎坛的酒,你看看就明白了。”白戏年将食案递到刘亲民身前,左边是试风的酒,右边是他特意让人另外做的测试。
刘亲民耐着性子仔细看了看,他忽然瞪大了双眼,抓起一只杯子凑到眼前。像是不相信,他揉了揉双眼,又摇晃了几下酒杯,最后居然红了眼眶。
“那十杯是从另一坛取来的,全部浊化。所以,不是所有酒都兑了水,陶守是故意不说的。”白戏年看着刘亲民低着头不说话,以为他理解他的意思,特意解释了一番。
“为什么?”刘亲民看着有些浑浊的十杯酒沉默了半晌,他不明白地看着白戏年,他可是恶人,他为何要帮他?“虽不至于倾家荡产,但酒楼关闭不是他们的愿望吗?你要为民除害,不是应该和他们一样讨厌我吗?”
要知道这一砸,酒楼损失的可是将近三年的利润,也就是说他们得停业三年。客人来此吃饭主要是奔着酒来的,虽然酒庄还有富余,但那只是杯水车薪。酿酒的速度赶不上需求,酒楼没有酒供应只能关门。
“我们只是讨厌你横行霸道,没想让你们关门,我们还是很喜欢你家酒的。”
“说起来,你这人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就是欺负人的手段太过偏激,老实人也会反击的。”
“虽然你娘红杏出墙让刘家受辱,但你把祖业经营得这么好,也算是替她赎罪了。”
“闭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她是她,我是我!因为刘亲民和陈燕欢是母子,你们就要将母亲犯的错归咎到儿子身上,那是不是你杀了人,你的儿子也同罪论处?”他最恨别人把他和陈燕欢绑在一起,刘亲民不恨母亲,但却厌恶那段被牵连的岁月。
“你这是强词夺理!古有父债子偿,难道你不该替你那不知廉耻的娘还债吗?”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声,刘亲民却立马锁定了他的位置。多年来被恶意的视线盯着,他对眼神无比敏感。
“这我不否认,那请问她欠了你什么债,需要我怎么还?而你欠我们母子的债又打算怎么还?戴建生,你有什么脸在这儿跟我嚣张!”就是这个男人哄骗了他母亲,在得到她所有的财产后立马抛弃了她,导致陈燕欢精神恍惚溺河而亡。
“我什么时候欠你们的了?你可别胡说八道!”戴建生的心虚和紧张就差写在脸上了,即使他的脸皮厚如城墙,但在众目睽睽之下,那股不安被无限加大,他灰溜溜地逃走了。
在场的人都知道刘家的这段耻辱,对于陈燕欢之死他们也只认为是活该。人性是复杂而险恶的,他们以欺辱比自己弱小的人为乐,即使有礼教的束缚也掩盖不了骨子里的的邪恶,没有了取乐对象他们就另寻一个,刘亲民成了新的被霸凌的人。
“人善被人欺,这是这个世界的法则,没经历过的人怎会懂我的痛苦?我这是还礼。”刘亲民眸色深黯,看着众人的眼神像淬了毒一般,他们或许已经忘记曾经欺负过年幼脆弱的他了吧?
“好了,天不早了,大家都回家吧,补充好体力才能继续干活。”白戏年笑着挥手让人离开了,他可以想象接下来的“战况”。
众人憋着话不情愿地离开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们也不想跟一毛头小子一般见识。刘亲民受罚他们很乐意,但刘记酒楼几乎已经成了富硒的生命,他们矛盾地不希望酒楼倒闭。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付出的真心到头来只有背叛,我娘是,所谓的朋友也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众人已散去,伙计们也去找假酒了,大厅之中只有刘亲民和白戏年两人。
“知道吗?能轻易抛弃你的那就不是属于你的,不是你的终究留不住。”白戏年很老成地开口,看起来有些滑稽。“世间法则并非绝对,我就是要改变这个世界。”
“站着说话不腰疼。”刘亲民很早就知道这个道理,即便真的不属于他,他还是竭力想要留住这份温暖,曾坠入黑暗之人对这种诱惑完全没有抵抗力。
“确实,我没有你的那些痛苦的回忆,除了因为我生在一个好环境,还因为我积极乐观面对生活。和你一样,或许是我太特立独行,留在我身边的只有青梅竹马一个人。”
“你说要改变这个世界是说真的?可以你一己之力怎么办得到?”不知不觉,刘亲民就和白戏年和谐地坐在一起,关系好得就差勾肩搭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