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在骆云国由尚城与边城中间的大漠——长图,这儿人烟罕至,幅员辽阔。邓浩郢与温素慈这一仗足足打了一个月,双方死伤惨重,停战三日休整。
温素慈本就是女子,又无旅征的经验,因此这一个月来不服水土,寝食难安,瘦削了不少。不少将士劝她回由尚城主持政务,带兵打仗交给他们一群男子就好。
温素慈为了证明女子不比男子差,早早就将王城安排妥当,专心在前线领军杀敌。由尚城一如往常的平静,后方无忧,前方干劲十足。
比起温素慈,夜长乐身体好多了,或许是在皇宫中自小就锻炼的缘故,虽不会舞刀弄枪却也不至于毫无缚鸡之力。
“没事吧?”夜长乐顾不得别扭,看她这么难受难得主动关心。
二人自从君阳殿那日就很少说话了,到了军营里也是公事公办,私下从不会见面。夜长乐想要和她聊聊,对方却显而易见在躲她,她一直找不到机会。
“无碍,就是太累了,我想休息下。”温素慈一晃神的功夫人都走了,只留下夜长乐在身旁,她木着脸不敢看她,用脸帕遮住自己准备蒙混过关。
军营中只有两位女子,她们的营帐被安排在一起,彼此照应也方便。男子的营帐与之隔得有些距离,但也不敢太远,发生什么事还可以帮个忙。因为将军身体不适,众人都贴心地让她休息会儿,只留下同为女子的夜长乐。
“你是在躲我吗?”见对方顿住,夜长乐知道自己猜对了。她拉住她的手来到床榻边,示意她早点休息。看见虚弱的温素慈,夜长乐妥协了。“你先好好休息,等我们回去再说吧。”
“对不起!我,我的感情让你感到不适了吗?”看见夜长乐要离开,温素慈忽然抓住她的手,红着眼眶轻声开口。
“不,我并不讨厌你。你一直是勇敢的人,敢爱敢恨,做事从不遵循常理,我很欣赏你。你很好,将来你会有更美好的人生,助你成王是我们约定好的。”夜长乐放软了语气,她们都是苦命之人,想要推翻“男尊女卑”的封建礼教,需要倾注很大的勇气和信念。
“你不和我一起吗?”她知道对方的意思,虽然没有明说,温素慈听出了她对自己并无任何感情,可她还想要争取一下。
“你知道的,我们不一样,你有自己的志向,我也有我的道路。当初说好的,我助你登上王位,你要借我兵杀一个人,这样我们就两清了。”夜长乐笑了笑,却不带任何感情,顿了顿认真地补充了一句。“但我们还是朋友。”
“朋友啊……”温素慈缓缓松开了手,夜长乐真的毫不留情,她早该清楚的。“你好,我叫温素慈,你呢?”
“我是夜长乐。”夜长乐说完,对着她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这或许是最后一次了,明日就是最后一战了。
夜长乐走了,温素慈终于绷不住低低啜泣起来,她的感情就这样无疾而终了,连亲口说出“喜欢”的机会都没有。站在营帐外的夜长乐心里有些难受,可不爱就不爱,她未对她有过情这是事实。叹了口气,转身回了自己的帐内。
翌日,温素慈被勒令待在营帐,这时候主将若是倒下了,他们取得战争胜利便没意义了。夜长乐的不安让她对于周边的环境多了些在意,两个回合下来,她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在两方交战最激烈之时,温素慈都亲自上场了。反观占劣势的邓浩郢这边,自从旗子升了降降了升后,连主将的影子都未看到过,倒是副将许春秋从一开始就没消失过。邓浩郢可是武将,在这种情况下不上场是为何?
最近她们忙着制定策略来个出奇制胜,全然忽略了邓浩郢,多了解左龙这些猛将后,似乎就在没见过他的身影了。他们有优秀的斥候,邓浩郢根本没有离开过军营,难道是在憋着什么大招?
“你们的策略真的行吗?除了一开始我们能够退敌十里,迫使对方降旗,后来就一直在打拉锯战,但每次都是我方往后退。解将军,是否能解释下?”夜长乐心中的不妙感愈发强烈,特别是在他们有节奏的后退方式来看,他们似乎被耍了。
“不得不说,那面旗帜我们小看了它的力量。它确实是陈彦彤用来策反我们的,但旗子上的数字亦是激励将士的动力,每变化一个字他们就多一份自信。我们加大攻击力度,让他们进退两难来挫伤他们的自信,事实证明确实有效。”
“我们比对方多十八万人,战力自不必说,可为何简单就能攻下的仗打了一个月还没结果?话说回来,还是你们技不如人,我们其实一直在被牵制。”
“你!”解左龙本就对陈彦彤的事很在意,如今还被一个小丫头指着鼻子骂,心里自然愤怒不已。可开弓没有回头箭,眼下不是争吵的时候,他们只能打完这场仗再来辩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