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暮兮不自聊,蟪蛄鸣兮啾啾。
刘璋自梦寐中起身,他盘算了下日子,时间快要临近除夕了,除夕也称岁暮、岁尽、年关等,称呼是繁杂的很,但都基本表达着一个意思,那就是年底了,今年即将结束了。
临近除夕,除了表明到了年底,同时意味着他这位二十一世纪来的旅客,在这东汉末年待了近乎满满一年的时间了,即将过上穿越后的第一个除夕。
不暇多想,刘璋小心翼翼的将手从身侧采薇怀中抽出,打算在不惊动这位侍女的情况下起身下床,不同于到点清醒的他,采薇闭着双目,还陷入在沉睡中。
只是有点奇怪的是,采薇向来是勤勉的,以前很少比刘璋更晚睡醒,这段时间来,沉睡的时间却是越来越多了些,越发的贪睡了。
刘璋抽手的动作很是轻微,但依旧被睡眠清浅的采薇感触到了,采薇提溜着一双如黑宝石般的眼睛,她一脸无辜的望向刘璋,整個人还有些刚睡醒时的茫然,很快她明白了刘璋的意图,她挪动着身体准备起身服侍刘璋洗漱。
“多睡一会吧,洗漱的事情我自己来就行了。”刘璋心性使然,伸出一只手按住正欲起身的采薇。
采薇拨弄着脑袋,一副不肯妥协的样子:“这怎么行,伺候您是婢子的本分,哪有让您自己动手,况且婢子已经醒了,现下是睡不着的。”
采薇的态度坚决,刘璋只好点了点头,放开了按住采薇的手,在采薇的服侍下起身穿戴整理好衣冠,洗漱完毕。
不多时,刘璋来到了议事厅,同今日需要议事的别驾王商和蜀郡太守陈实、成都令董和碰了面。
“蒯君走了也有两日了,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岁暮至家。”刘璋向董和问起了荆州使者蒯良的消息。
蒯良在完成益州和荆州结盟的任务后,没有多待一些日子,他就向刘璋提出告辞,打算早点出发,想赶在岁暮节前返回荆州,刘璋自无不允的答应了蒯良。
而后颇为有些欣赏蒯良秉承君子之风的刘璋,在成都东门外聚众为蒯良送了行,并安排了董和这位蒯良的老乡陪同送了一日,至今日,董和正好返回成都向刘璋复命。
董和应声作答:“至岁暮尚且有十余日,大江不比大河冬天会有冰冻的可能,大江一年四季,春夏秋冬,皆可通航……十余日内,由成都至襄阳,扬风起帆下,当是能赶得上的。”
“那就好,望蒯君能大小一家团聚,不至于一个人在路上过了今年的岁暮节。”刘璋赞了一声,岁暮一节对荆楚人来说相当重要,南北朝所著书《荆楚岁时记》有记载:‘岁暮,家家具肴蔌,诣宿岁之位,以迎新年。相聚酣饮。留宿岁饭,至新年十二日,则弃之街衢,以为去故纳新也。’
转头刘璋又向陈实问起了一件事:“陈卿,自汉嘉郡迁徙到蜀郡南部居住的一众青羌,如今料理的如何了,可有什么难处和问题。”
陈实闻声出席,拱手细细的禀告了起来:“万余青羌已安顿好了,房屋、仓禀、柴火等物都是备齐了的,这些青羌如今都是衣食不缺,大小一应所需之物皆已完备。”
“要说难处是没有的,但问题倒是有一些,青羌虽然称得上半开化了,大半的风俗习性和汉儿类似,但多少有些地方还是耍着蛮子的性子,不是十分的恭顺……我和王别驾商议了一下,明公既然打算将这些青羌充作什伍,用于军阵之中,那这些青羌的一应赋税可以暂时先不去进行征收,同以往一样,叟夷免于杂税,只需缴纳些土物就好了。”
别驾王商抚着胡须,对陈实的话进行着补充:“青羌入了行伍,为国效命,是增加了他们的劳役,所以需减其赋税收拢青羌之心,使这批青羌效力于疆场,忘却身死……此外,以商之见,需拣选一名秉性稳重威严,同时还需执法公正、不偏不倚,能够使青羌心服的将领,置为青羌监,用来平日里监管训练青羌,使这些青羌不至于无事生非,无人看管。”
‘府兵?’王商和陈实对青羌的处理操作,让刘璋想起了府兵制,府兵不需要缴纳税收,只需准备征战所需的战马、军械,在朝廷下发诏令的时候参加战争。
不过终究还是不同,王商和陈实是因为青羌不同于汉儿,所以对青羌做出了特殊处理。
只是这对刘璋来说是一个好机会,他可以试验一下府兵这个制度,看看效果如何,后面效果可以的话,再打磨打磨推行到全军上下。
“如卿所言,青羌之众,不同于汉儿,处理方式自然是应该不同的,所以青羌不必缴纳赋税,只需服事于征战,凡有调令,必须依从。”
紧接着刘璋针对王商建议,挑选一名生性稳重威严的人监管青羌一事,说出了他早就定好的一名人选,以及对应职务。
“青羌监之名有些不妥,我意以青羌攻杀之时,往往所当无前,打算置无当监一职,至于无当监的人选,校尉沈弥性情稳重,为人素来有威严,且其人算得上半个賨人,賨人和青羌大同小异,故沈弥可为无当监……此外万余青羌,不可置为一营,当以两千为一营,为五营兵。”
‘无当监……沈弥。’王商斟酌起了刘璋提出的人选,一个身形如同铁塔一般的人影印入了他的脑海。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