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阳平关。
在刘璋派遣换防张鲁的庞乐、李异两位校尉,被张鲁领着賨人杜濩、朴胡、袁约等人的部族攻杀后,两家实际上已经是撕破脸的状态。
但刘璋考虑到先平定南中,然后掉头干掉张鲁的想法,因此暂时没有点明张鲁的罪责,和张鲁攻杀起来,而张鲁为了拖延时日,完善汉中的战备,以应对刘璋日后的征伐,所以对刘璋虚与委蛇。
所以本该大打出手的两家,如今还维持着表面上的和睦,只是暗地里两家早已是波流涌动。
如今张鲁听从功曹阎圃的建议,断绝了汉中通往成都的道路,将因为关中、凉州骚乱,而南迁入蜀的一众流民留在了汉中,以免这些流民成为了刘璋的兵丁,同时张鲁将这些流民引为了自己的助力,一消一涨,壮大汉中的力量。
只是这些流民中,有不少人并不愿意待在汉中,而是更向往富庶的成都,孟达、孟子敬便是其中一位。
孟达在阳平关打听到一些消息后,骑着马向着阳平关后宗族的营地驰骋而去。
莆一到营地门口,孟达就看到早上还是一片荒凉、只有青草的营地选址上,现在已是初具雏形的营地了。
营地立有平齐的栅栏,栅栏前挖有沟渠,虽然不是很深,但阻隔一般的蛇虫鼠蚁、野兽侵袭,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营地内,不少营帐已经立起,一座连着一座,规划的极为严整。
孟达知晓,这肯定是他那位至交好友的杰作,也只有他能打造如此规齐的营地,营地内不便驾马驰骋,孟达下了马,牵着马缰绳向营地内走去。
营地内的人自然也注意到了回来的孟达,一名少年向着孟达迎了上去,少年面露微笑,语气有些雀跃的喊道:“舅父,你回来了。”
少年到达孟达的近前时,伸出手理所当然的牵过孟达的坐骑。
孟达点了点头,嘱咐了牵过马匹的少年:“阿贤,把马拉去洗漱喂食一下,记得草料里掺上一些粟米,这一路上远途劳累,也该让马吃些好的。”
孟达的外甥邓贤自无不可,对于孟达的要求一一应允下,将马匹牵到一旁洗漱喂食,并遵从孟达的要求,在马料里掺上一些粟米。
嘱咐完邓贤的孟达,向着营地中间的议事大帐走去,掀开帐帘的他,看到了坐于营帐内,正在安然读书的青年,也就是他那位至交好友。
青年年岁不是很大,面容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神色淡然典雅,眉目锋锐如刀,一双眸子更是精光湛湛。
“孝直,你倒是有闲情雅致,心性淡定,这个时候还能读起书来。”孟达见状,调侃了一句面前的好友:“你就一点都不担忧我等能不能通过阳平关,前往成都吗?”
字孝直,姓法名正的青年抬起头来,打量起风尘仆仆的孟达,也不起身迎纳,只是继续坐着,回应了一句:“担忧也好,不担忧也罢,于事无补也。”
“能不能通过阳平关前往成都,又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事情,这要看盘踞汉中的那位米贼,哦……称呼张鲁为张师君才对,得看张师君的心思如何,允不允许我等通过阳平关。”
“话说起来,子敬兄你去阳平关可有探查到什么消息,我等可否通关。”
听到法正问询的孟达双手一摊,面色有些沮丧,他摇了摇头:“我使了些钱与一位唤作祭酒的人物,得知张鲁那个米贼和如今的益州牧刘璋似乎有些不和,所以张鲁打算留我们在汉中,不让我等南下前往成都,让我等襄助他的天师道大业。”
说到这里的孟达叹了口气,语气中有些不快:“我本想买通阳平关的城门吏,但这些人收了我的钱,却不替我办事,推说阳平关是由张鲁之弟张卫驻守,这段时间盘查的极为严厉,不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们通关,需要少待些时日,等什么时候盘查松了,再送我等出关,但钱他们得先收着。”
“真是一群竖子,亏我听说张鲁继承其祖先的教法,教民诚信不欺诈,令病人自首其过,治下信仰天师道的皆是一群讲究诚信的人,如今看来,和贪官污吏不过是一丘之貉,也没什么区别。”
闻言法正皱起了眉头,略微无奈的说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况且我们不是强龙,只是路过汉中的一条丧家之犬,想来是斗不过张鲁这条地头蛇,看来我们只能暂时停驻在汉中了,在汉中度日。”
“这怎么行。”孟达头摆的像是摇头的风扇,他可不愿意待在汉中:“张鲁那個米贼,信仰鬼道,和昔日的黄巾贼子无异,他在汉中推行天师道的道统,凡是他治下之人,大多需要加入天师道,我孟氏可没有这个兴趣,去参加什么天师道,信仰什么鬼道。”
法正却是揶揄了一句:“形势不由人,我可是打听清楚了,张鲁不置长吏,以祭酒管理地方政务,来学道者,初称‘鬼卒’,受本道已信,则号称‘祭酒’,各领部众;领众多者为‘治头大祭酒’,想来子敬你,若是投靠张鲁,信仰鬼道,他日说不得可得‘治头大祭酒’一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岂不快哉。”
孟达没有因为法正这番话有所不快,他还是摇头:“跟着张鲁这样的人,以后能有什么出息,说不好日后会沾惹什么是非,害了自家倒是浅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