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权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四哥,你先别急,咱们进去说!”
郑亨心头一紧,却看到朱棣暗中做了个摆手的动作,这才松开紧握刀柄的手。
朱权拉着朱棣来到前厅,紧接着,朱棣一把鼻涕一把泪,将金陵城发生的一切叙述一番。
在这番“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倾诉中,朱允熥就是那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
此人隐藏颇深,先是谋害忠良,然后弑君篡位,再屡次三番暗算自己这個老藩王,简直不是人!
朱权细细听了许久,终于说道:“我记得这孩子老实巴交的,没什么心机啊!”
“老十七,你被他骗了,我们都被他骗了!”
“四哥,此话怎讲?”
“你还记不记得老十九?”
“老十九不是被建文皇帝调去了京城吗?他怎么了?”
“死了!”
“啊?”
朱权彻底懵了,怎么连朱橞也噶了!
朱棣解释道:“老十九就是被朱允熥那小兔崽子利用,杀了朱允炆,然后又在狱中被逼自尽。”
“这……朱允炆是老十九杀的?”
“表面上如此,可是,背地里全是朱允熥那小子使的坏,我跟你讲,这小子太坏了,从头到脚流脓,坏透了!”
朱权努力消化着对方的话,信息量太大了,一时让人很难接受。
许久之后,他才说道:“四哥,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朱棣假装抹眼泪,偷偷观察朱权的举动,然后说道:“哥哥我被朱允熥偷袭暗算,损失惨重,短时间内怕是很难再召集兵马,眼睁睁看着奸贼坐上皇位,心中不甘,却无能为力……”
“四哥,你是我大明宗室之长,怎可妄自菲薄?”
“哥哥愧对列祖列宗,如今身边只有残兵败将,如何能正本清源?”
朱权神色凝重,说道:“四哥,你要振作起来,臣弟这里还有兵马!”
“十七弟啊,哥哥已经从你这里借走了三千骑兵,如今还有什么脸再借人,不如哥哥退居幕后,辅佐你来做起事,等事成之后,你只要给哥哥寻个养老的藩地就行了。”
“万万不可!”
朱权连连摆手,说道:“四哥休要折煞小弟,这大位必须由四哥来做,不要提什么借不借的,大宁城上上下下,不管需要钱粮还是兵马,四哥只管拿走!”
“这怎么能行呢?大宁城是你的藩地,多年京营,怎可为了……”
“四哥,你再这般,就是见外了!”
朱权义正言辞,根本不容置疑。
“这……好吧,老哥哥我就再拼一把!”
朱棣擦干眼泪,站起身来,说道:“事成之后,当与弟平分天下!”
朱权正色道:“四哥将小弟看成什么人了?我等身为太祖皇帝血脉,理当整顿朝纲,讨伐不臣,四哥责任重大,今日一路奔波也辛苦了,臣弟已经命人准备好接风宴席,先吃饭!”
两人来到前厅,酒菜已经摆好。
“四哥,请!”
朱棣脸上带着笑,坐在上首,却暗中打量这些酒菜,寻思着敢不敢吃。
郑亨等人也是面色犹豫,不敢轻举妄动。
朱权招呼道:“樊统领,你招呼燕王卫的弟兄们去吃饭,本王亲自陪燕王殿下!”
“是!”
樊统领转过身,看向郑亨等人:“诸位,请吧!”
郑亨向朱棣投去询问的眼神,到了此刻,朱棣也没什么好法子,便说道:“这里是宁王的地盘,不要有什么顾虑,尽管去吧!”
毕竟只带了二十个人,如果朱权真的发难,无论如何也没有胜算。
他娘的,不管了,敞开了吃一顿,死也做个饱死鬼!
当晚宴席上,众人推杯换盏,筹光交错,至深夜方才结束。
朱棣喝的醉醺醺的,拉着朱权的手,不住诉苦。
再睁开眼时,天光已经大亮。
朱棣下意识地坐起来,沉着脸四下打量。
这里只是一间卧房,看不出什么,他下了床,走到门口,心中默念,一定要推开!
吱呀!
房门应声而开,朱棣心中的石头才算落了地。
祖宗保佑,并没有被软禁!
想起昨晚的事,老十七给钱给粮,还给兵马,够意思!
“哟,四哥,你醒啦?”
眼前一花,朱权已经带着下人走过来。
“老十七,我昨晚是不是喝多了?”
“四哥就是太疲惫了,昨晚休息的如何?”
“很好,现在整个人精神多了。”
下人端着热水,伺候朱棣洗漱,然后默默退出,将房门带上。
房子里只剩下朱棣和朱权两人,朱权打开舆图,说道:“四哥,我昨晚想了一宿,现在出兵反击,怕是没多少胜算。”
朱棣心中咯噔一下,昨晚说好的,现在要反悔?
“四哥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朱权似乎看出朱棣心中所想,赶忙解释道:“臣弟重新审视了当下局势,我方大劣,如果朝廷现在出兵打过来,我们怕是连大宁都走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