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捷之后,全城欢庆。
不可一世的燕王终于败了,败的很彻底。
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什么靖难,只有宏兴皇帝。
朱允熥静静地盯着舆图,提起朱笔,圈出一个个州府。
整個北方大部分已经被四叔占领,接下来,就是收复山河,不能留给四叔东山再起的机会。
齐王朱榑、长兴侯耿炳文等人应召上殿,全都是春风得意。
朱允熥问道:“齐王叔,四叔怎么样了?”
“按照陛下的吩咐,臣并没有赶尽杀绝,四哥逃走的时候,身边只剩下两三百人,已经不可能再对朝廷产生威胁了。”
这时候,耿炳文问道:“昨夜完全有机会全歼燕军,陛下为何……”
朱允熥突然问道:“诸位,你们觉得四叔打仗如何?”
齐王和耿炳文对视一眼,然后说道:“除了陛下,当今无人能及。”
朱朱允熥轻轻笑了笑,然后摇头道:“论排兵布阵,朕也不是四叔的对手,这场仗胜在天时地利人和,以及诸位卿家的齐心协力,朕不敢贪功,传旨,犒赏三军,所有将士皆有封赏。”
事实上,留着朱棣还有大用,只是暂时不方便说出来。
这样一个猛人,若是逼得他去漠北开疆拓土,然后再从他手里把土地抢回来,想想就很兴奋。
“臣等谢陛下恩典!”
众人纷纷拜谢,紧接着,耿炳文问道:“陛下,燕军俘虏如何处置?”
朱允熥问道:“有多少俘虏?”
“截止日前,共俘获燕军五千余人,大小将领百余名。”
“都放了吧!”
“啊?什……什么?”
“说到底,都是大明的臣民,不必为难他们。”
耿炳文皱了皱眉头,说道:“若是就这么放了,老臣担心将士们会有怨言……”
“据朕所知,燕军和朝廷兵马之中,有父子、兄弟、连襟,很多沾亲带故,只因各为其主,就要上战场厮杀,对他们来说不公平。传朕旨意,所有俘虏,愿意留下的,继续进军营服役,不愿意留在军中,朝廷会发一笔路费,让他们回家吧!”
耿炳文闻言,再次深深行礼:“陛下仁义,老臣衷心佩服!”
朱允熥点了点头,又说道:“给魏国公和铁尚书发出朕的口谕,此战旨在收复失地,节奏可以放慢些,尽量以劝降为主,总而言之一句话,如今优势在我,没必要让将士们拼命。”
“老臣这就派人去传旨!”
“齐王叔,还是你亲自去一趟吧!”
齐王朱榑赶忙道:“臣遵旨!”
朱允熥说道:“朕的意思是王叔可以回青州了,顺路给魏国公等人传个口谕。”
青州是齐王的藩地,洪武十五年就藩,王府就修在开平。
朱榑就藩后,曾多次随燕王朱棣北征元蒙诸部,单拎出来也是独当一面的存在。
从建文元年开始,朱允炆大肆削藩,先后将周王朱橚和齐王朱榑废为庶人,囚禁在京城。
如今靖难打完了,朱允炆也没了,朱允熥便准备恢复周、齐、代、岷四王的爵位,还活着的各回藩地,死了的,后代继位,重回洪武朝的局面。
唯一废掉的两个,是燕王和谷王。
旨意发下,周王朱橚和齐王朱榑前来谢恩,然后动身就藩。
两位藩王离开后,王忠前来通禀,礼部尚书韩颓之、太常寺卿杨士奇、左都御史杨荣求见。
朱允熥自然清楚这三人的来意,当即宣进殿。
“臣等问圣躬安!”
“朕安,起身回话!”
韩颓之直接说道:“启禀陛下,靖难之乱已经平复,但是,这场战乱的本质在于藩王拥兵自重,臣等建议,适当削去藩王护卫和权力,防止战祸再生。”
杨士奇和杨荣齐声道:“臣附议!”
朱允熥早有准备,说道:“诸位,太祖皇帝将朱姓子孙分封到各地,所谓何故?”
众人面面相觑,片刻后,韩颓之说道:“太祖皇帝亲眼见证元末天下大乱,流民义军四起,究其原因,是因为前元朝廷在各地缺少强有力的藩卫。鉴于此,太祖皇帝于洪武三年开始封藩,曾言,天下之大,必建藩屏,上卫国家,下安生民,今诸子既长。宜各有爵封,分镇诸国,朕非私其亲,乃遵古先哲王之制,为久安长治之计。”
这些是朱元璋的原话,不过,半真半假。
藩镇拱卫京都只是一方面,另外一层原因,就是给自己儿孙送福利。
毕竟是俺老朱打下来的天下,朱家子孙不享受,谁来享受?
可是,朱允熥却不这么想。
因为他心中的天下,绝非老朱看到的这些。
比如说,漠北草原上,虽然不能种粮食,但是,放牧养马多好啊,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被别人占着?
再往北的贝加尔湖,汉唐时期称之为北海,渔业极其丰富。
继续向北,还有广袤的西伯利亚大平原,地下埋藏着数不尽的矿产资源。
东海的小日子,中亚的石油,南海群岛,西洋诸国,再到美洲大陆……
如果知道天下之大,谁还会将目光盯着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