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第一天监国,首先要做的是安排亲信。
吴王府总管太监王忠任司礼监掌印太监,负责皇宫大小事务。
赵思礼任右都督,掌管五城兵马司,兼中城兵马司指挥。
原南城兵马副指挥张贵升为兵马指挥,沐良调任西城兵马司,任兵马指挥。
锦衣卫的职能和人员进一步扩充,除负责侦缉的北镇抚司外,增设仪鸾司,主要负责驾前仪仗和宫中禁卫,另增设负责情报刺探的南镇抚司。
当初帮徐增寿送信的秀才陈江,如今摇身一变,成为南镇抚司的一名小旗官。
原都督佥事黄竑任左军都督府左都督,长兴侯耿炳文任右军都督府左都督。
魏国公徐辉祖任京城守备,统领京营人马,准备出征。
将这些重要职位换成自己的亲信,接下来就可以大干一场了!
短短一天的时间,京城再度恢复了往昔的安宁。
次日黄昏,杨士奇从燕军营地返回,直奔奉天殿。
朱允熥正在召开军事会议,参会者有齐王朱榑,魏国公徐辉祖,长兴侯耿炳文,左都督黄竑,右都督赵思礼,以及锦衣卫指挥使孙虎。
杨士奇上前行礼,然后说道:“微臣见了燕王,并如实转述殿下的意思。”
朱允熥看到杨士奇完好无损返回,心中的石头便落了地。
自己身边武将不少,但是,称得上得力的文臣只有这一个。
“四叔怎么说?”
“燕王殿下的要求只有一个,交出奸佞,以正朝堂。”
朱允熥笑着道:“何人为奸佞?”
杨士奇回道:“燕王点名三人,齐泰、黄子澄、方孝孺。”
朱允熥看向众人,问道:“诸位怎么看?”
徐辉祖的心情较为复杂,自从朱棣起兵以来,整日受那些文臣的鸟气,却是敢怒不敢言。
自从方孝孺案爆发,这帮鸟人都显出原形,果然没一個好东西。
“既然燕王点名要这几个人,我亲自给他送过去,任由处置便是!”
朱允熥也是这个意思,不过,他还是看向另一个人。
此人正是长兴侯耿炳文,靖难爆发后,最先和四叔交战,比较有发言权。
耿炳文兵败之后,便被冷落下来,从未想过有生之年还能受到重用。
因此,当他得知京城出现变故,皇帝殡天,竟然毫无波澜。
直至昨日接到吴王诏令,邀请自己出山的时候,这个七十岁老头竟然哭了。
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有君如此,何愁天下不平?
“老臣冒昧进言,燕王生性狡诈,无论他说什么,殿下都不要信!”
朱允熥心中暗道,看来这老头被四叔坑惨了。
“还请长兴侯详细说一说,四叔究竟如何狡诈,我等需要如何防范?”
耿炳文点点头,然后缓缓闭上眼,似乎很不愿意去回忆那些往事。
“建文元年七月,老臣奉旨挂帅印,率十三万人前往平叛。八月初抵达真定,在滹沱河的南北两岸分营扎寨。都督徐凯驻扎在河间,潘忠、杨松驻军在莫州,张保率先锋九千人驻扎在雄县。”
“谁知我军立足未稳,突然遭到燕军偷袭,先锋九千人死伤殆尽。潘忠、杨松率军驰援,过月漾桥时又遭到伏击,潘忠、杨松皆战死,莫州失守。”
“张保被俘后投降,将我军虚实和盘托出,这还不算,他又回到营地,大肆宣扬雄县、莫州惨败的消息,以至于军心大乱,老臣只好命令部队渡河,准备与燕军决战。”
“谁知这一切都是燕王的阴谋,趁着我部大队人马渡河之际,燕军突然杀出,我军溃败,争相逃进城自相践踏,死伤者不可数计。”
耿炳文说完,无奈地叹了口气,论军事素养,自己确实比不上朱棣。
事实上,他擅长的是防守,最辉煌的战绩是率七千人守安州,硬生生抵住张士诚十万兵马一个多月的疯狂进攻。
由于开国功勋所剩无几,此番挂帅出征有点赶鸭子上架的意思。
朱允熥细细听完,这场战役当中,四叔无论从战略还是战术,几乎全方位压制,耿炳文战败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徐辉祖说道:“燕王擅谋略,与之作战不可有半分疏忽,想要不出错,就要稳扎稳打,步步推进,不给他可趁之机。”
朱允熥点了点头,说道:“打肯定是要打的,但是打之前,尽可能还是以谈判为主。”
这时候,齐王朱榑说道:“四哥打小深谙兵法之道,不可能这么简单就退兵,这背后定有阴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只能见招拆招,他要奸佞,本王就给他奸佞,看看他怎么说。”
朱允熥说完之后,扫视一圈,问道:“这一次派谁出使?”
徐辉祖当即说道:“臣愿前往!”
“不妥!”
杨士奇赶忙阻拦,说道:“魏国公身负重任,万一燕王翻脸不认人,我们岂不是吃了大亏?微臣刚刚去过一次,算是轻车熟路,这一次还是由微臣前往!”
朱允熥想了想,说道:“如此也好,你切要记得见机行事,如果发现情况不对,该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