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查抄方宅的消息传到朝堂,立刻引起轩然大波。
朝中大小官员们全都无心工作,三五成群,议论纷纷,面露忧色。
“这锦衣卫太过分了,简直是胡作非为!”
“连方公的宅子都敢抄,他们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昨日在奉天殿,方孝孺当着陛下的面痛斥锦衣卫,今日分明是吴王在打击报复!”
“恐怕接下来就该轮到你我了……”
众人怨声载道,很快蔓延到整个朝廷,六部尚书聚在一处,全都黑着脸。
吏部尚书张紞气得直拍桌子:“不能再由着吴王胡闹,我等去见陛下!”
齐泰却很冷静,说道:“张尚书,你可想清楚了,吴王抓了徐阿炳,又抓了方孝孺,据说是因为四年前太医何子钦被害一案,你确定陛下能做主吗?”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沉默。
黄子澄说道:“想要压制吴王,彻底平息此事,只能去见太后!”
“太后早已和当年那件事没有任何瓜葛,你我去见太后,岂不是旧事重提?太后岂能放过我等?”
“你说怎么办?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吴王把我们一个個都杀了?”
张紞突然问道:“有没有可能,吴王对付方孝孺,仅仅是因为方孝孺当着百官骂了他,跟我等没什么关系。”
齐泰瞥了他一眼,说道:“张尚书,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越活越天真?”
“难道老夫说的没道理吗?昨天大殿之上,方孝孺可没给吴王留面子。”
“方孝孺为何不给吴王留面子?还不是因为吴王的所作所为,已经逼得我们无路可走了,方孝孺才奋起发难,你先搞清楚事情的因果!”
张紞想了想,说道:“如果吴王真的是在报复,我们更不能坐以待毙,必须立刻行动起来!”
“说得轻巧,怎么行动?”
“弹劾……”
“都什么时候了,还弹劾个屁!”
“说的是,人家都把刀架在我等脖子上,还弹劾?”
“此时应该是不死不休才对!”
众人七嘴八舌,一副要和吴王拼命的架势,可是,谁也没有好法子。
黄子澄看向齐泰,说道:“齐尚书,你管着兵部数十万大军,这种事还是你来做主吧!”
齐泰皱眉道:“兵部也不能擅自调兵,真正要动兵权,还要看都督府,魏国公徐辉祖没有参与那件事,我们如何说服让给我等卖命?”
“左军都督府现在谁在负责?”
“庆成郡主之子,黄竑!”
“此人如何?”
“他跟吴王走的很近。”
“这也不行,那也不对,难道要我等只能坐以待毙?”
众人思来想去,既然性命攸关,唯有放手一搏。
最终,齐泰说道:“我等一同去寻太后吧!”
黄子澄问:“刚刚你不是说,太后已经没有瓜葛,我等前去,岂不是自讨没趣?”
“如今还有得选吗?”
齐泰说完,一甩手,向外走去。
“想活命的跟我来!”
众人见状,赶忙纷纷跟上去。
后宫的宦官乍一见这么多大臣求见,慌不迭去禀报太后。
吕太后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片刻之后,身着凤冠霞帔出现在坤宁宫。
“诸位卿家前来到访,所为何事?”
众人面面相觑,齐泰则走上前,说道:“启禀太后娘娘,锦衣卫肆意妄为,迫害忠良,今天又抓了翰林学士方孝孺,并派人查抄其宅邸,如此行事,人神共愤,还请太后娘娘为我等做主!”
吕氏柳眉微颦,轻声道:“太祖皇帝遗训,后宫不得干政,你们若受了委屈,为何不去寻陛下?”
齐泰说道:“太后娘娘明鉴,我等请示过陛下,可是……”
这时候,黄子澄突然打断道:“陛下对四年前何子钦一案并不了解,放任锦衣卫去查,可是,锦衣卫以此为由头,无端将案情扩大到百余名无辜之人,还请太后娘娘以天下苍生为重,劝一劝陛下!”
果然,吕氏听到四年前何子钦的案子,脸色变得很难看。
“你们刚刚说……何子钦,可是四年前告老的那名医正?”
“回太后娘娘,正是!”
“何太医出了什么事吗?”
“四年前,何太医告老还乡,回到凤溪村后,染上了疫病,不治身亡,锦衣卫却将其定为谋杀,并以查案为由,大肆抓捕官员士绅,如今满朝官员惶惶不可终日,国将不国啊!”
吕氏思索许久,终于开口道:“你们说的,哀家都明白,只不过……”
“这件事已经危害到整个朝堂,还请娘娘以天下苍生为念,劝劝陛下吧!”
齐泰说着话,噗通跪下,其余人紧随其后,跪了一地。
吕氏只好说道:“你们要清楚,决定权在陛下手中,哀家去劝一劝陛下,结果如何,却不敢保证。”
“臣等替天下读书人谢过太后娘娘!”
齐泰等人躬身告退,各回各衙门,等了约莫半个时辰,有宦官来宣,说是陛下召见。
由于兵部距离奉天殿稍远些,齐泰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