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湖面掀起滔天巨浪。
“不过剑修有剑修的规矩,你想要本尊的功法,就和本尊打一架!”
穹窿举剑对准问泽遗,朗声大笑:“不论输赢,但你必须尽力。”
“叫本尊临死前看看当初自己这败北,是否值得。”
唇角微微勾起,问泽遗召出通判。
利剑出鞘。
“如您所愿。”
这是场不见血腥,不你死我活的比试。
穹窿的重剑攻势凶猛,哪怕它的原身已经化成碎铁,可眼下魔气幻化的剑依旧不减当年风采。
面对已是残魂的穹窿,问泽遗自愿放弃使用灵根,抬剑挡招,随后难得地主动攻去。
魔尊三米多高,想要获胜,就得从侧面攻击他的下盘。
穹窿微微诧异,挡下问泽遗一击。
利剑相撞,随后又分开。
“有些意思。”
穹窿被打得节节败退,随后又不屈不挠地提剑砍去。
他虽然早已不是全胜时期,但剑法几乎毫无破绽,问泽遗也不甘示弱。
他谨慎地拆招,落下每一剑都有前人的传承,也都是他自己。
最后,是魔气变的剑先撑不住,四分五裂成尘烟。
与此同时,问泽遗的元神也身心俱疲。
“你赢了。”
穹窿丢下断剑,上前一步,雾气形成的手按在问泽遗额角。
是人是魔有何干系,最好的功法,当属于他们这些最强的剑修!
海量的记忆灌入他的脑海中,问泽遗猛地睁大了眼。
这是他无论翻越多少书籍都得不到的心法。
部分魔族不讲究师徒传承和情分,穹窿逮住个好苗子,还真的倾囊相授了。
这便是在位数千年的老魔尊,哪怕再不着调,也能将无数魔族心法烂熟于心。
“行了,本尊一死,你就是知道最多魔功的修士。”穹窿的声音开始变得飘渺,且愈发无力。
“也不需要你喊本尊师父,但本尊有一事,想要你来帮。”
“请说。”
被迫接受了太多功法,问泽遗还没彻底回神。
“护宁康顺遂一世。”
声音越来越淡,识海中的黑雾渐渐消散。
“他这辈子短如蜉蝣,最多不过百年,本尊本以为能亲眼见证。”
“哈哈哈,怕是来不及了......”
“我会的。”
穹窿在仙道眼中恶贯满盈,在魔族那毁誉参半,对宁康来说,他却是个称职的父亲。
他这辈子追逐纯粹的强大,可到头来,给宁康的愿望不过是他有最朴素的安宁。
就如同每个平凡的父亲。
没有根骨的凡人在这世道渺小如草芥,但仍旧有人记挂。
脱离识海,问泽遗重新整眼,脑海中紊乱的记忆让他动作虚浮。
魔尊抽离识海,他身上魔性的影响依旧存在。
外头传来嘈杂的声音。
不是有结界吗,怎么有人进来?
问泽遗用剑撑着起身,透过拐角看向吵闹声音的来源。
统一的青色校服,应当是群莳叶谷的修士,正在议论着什么。
问泽遗耳鸣没消,费了半天劲,也就听清楚他们是来找魔尊的,兰宗主刚放他们进来结界。
他们能进结界,说明兰山远也知道了这儿的情况。
希望师兄不知道他这副惨样。
问泽遗拍着自己被蹭脏的袖子,有些心虚。
莳叶谷的修士们晚了一步,穹窿残魂已经消散了。
彻彻底底的消散。
外头几个药修都是分神期往上,问泽遗怕身上的魔性被看出来,也不敢贸然出去。
他靠着墙角喘粗气,捂住嘴控制自己不咳出声,消化着魔尊给他送来的魔族心法。
须臾之内,他已经用最根源的心法,想到了三招拆解体内魔功的办法。
这回南疆之行,收获不是一般的大。
魔性的影响一阵大一阵小,药修们又在四处搜查,迟早会跑到结界的这片角落里来。
问泽遗运气不顺,正在费尽心思压住蠢蠢欲动的魔性时,墙角处传来了脚步声
他往后退去,并用最自然的表情看向来人。
笑容僵在脸上。
来人一深一浅的瞳,身着白色道袍。
兰山远担忧地看向他,声音带了喜色:“师弟,你可还好?”
结界恰好在此时逐渐破碎,露出巷子原本的模样。
方才被结界隔绝的魔气缓慢地涌来,问泽遗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不幸中的万幸,因为魔尊消散导致这里充斥魔气,就算他稍微露出点不对,其他修士也察觉不出。
他朝着兰山远走过去:“师兄.....”
眼前一黑,他被兰山远小心扶住。
已经丢人了,问泽遗干脆就任由他半搀着。
接触到他的是温热的手,而非没有实体的元神。
问泽遗扶着额,惊诧地抬头。
“师兄,你怎么来南疆了?”
没等兰山远回答,他先看到兰山远身后站着的人 。
乌泱乌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