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书房内,胤礽瞥了眼依旧呆愣在原地的老三,
“还不过来帮把手,傻愣着做什么?”
老三回神,犹豫着上前,帮忙扶住快要倒下去的木棍,
“您这是做什么呢?”
不会也想学着老四,搞出什么“功在千秋”的物件吧?
不过人家那是修路建舍的,您这玩木头是想做什么呀,可是别学明朝那几个耍杂技活儿的。
胤礽压根不理会他,将手中削了半天的轴承插入木棍中间,连接后方另一根木棍,
伸手推了下,
“哗啦”一声瞬间散架,落了一地。
老三挑了挑眉,犹豫着要不要伸手去捡,
手刚伸出去一半,又猛地收回,
暗自狠狠啐了自己一口,
真是被太子带沟里去了,上赶着给他做奴才。
胤礽眉头紧锁,暗叹一声,
果然还是不行。
不过已经折腾过数次,他现在也没心力再去重新弄了。
随意坐到后方的椅子上,端起茶盏润了润唇,一面召何玉柱带人进来将东西收拾了,一面摆手让老三坐,
“有事?”
这不废话嘛,谁没事上赶着来看他这张冷脸啊。
老三腹诽一声,面上却堆起笑,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许久没同太子哥哥一道说笑,心中也是想念的紧。”
胤礽挑眉看他,脑海中忽的想起自己装失忆时将这小子暴揍一顿的场景,
“噗咳!”他轻咳一声,掩饰住自己的笑意,难得给他个好脸,“有事直说。”
“那弟弟就直说了?”老三轻咳一声,“要弟弟说,老四如今也太张狂了些,简直目无尊卑,”
他偷看他一眼,“尤其是对您,”
“明明您还在上面呢,就敢越过您,独自向皇阿玛呈上那什么方子,这不就是有意踩着您好凸显自己吗?”
“实在是大不敬!况且皇阿玛还给他单独封了贝勒,他老四是想做什么他……”
老三越说越激动,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转头却对上胤礽似笑非笑的眼神,
瞬间便宛若被掐住脖子的鸡,话全都梗在了喉咙中,
“出息!”胤礽哼笑一声,“孤劝你一句,老爷子如今正在兴头上,收收你肚子那点儿小心思,免得撞枪口上,又回去禁足抄孝经。”
……
花厅内,毓敏正在一边给乌拉那拉氏递帕子,一边轻拍她的背,
她是真不会安慰人,何况乌拉那拉氏也不说话只一门心思的哭,
都不用脑子想都能看出她必定不只是为了什么“夫妻和睦”的原因,
那她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了。
就这样静静瞧着,一直等乌拉那拉氏哭完,平复好心情,才给她递上杯热茶,
“润润嗓子。”
“多谢、二嫂。”乌拉那拉氏接过抿了一口,眼底又浮现出水汽,
不过这次却是忍住了,没再哭出来。
又喝了两口茶,她的情绪彻底平复下来,理智回笼,
这才捏着帕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毓敏,“让二嫂见笑了。”
毓敏摇了摇头,侧身从旁边匣子中取出个玉轮递给她,
“先用这个滚一滚,回去再让奴才们用鸡蛋按按,很快便会消下去的。”
“多谢二嫂。”乌拉那拉氏对她温婉一笑,接过玉轮,垂头低声道,
“您待我真好。”
她已经许久未在宫中感受到这样的善意了,
她抬头瞧着毓敏,
这样好的神女,难怪四爷心悦,
倘若她是个男人,定然也会心生爱慕。
毓敏失笑,
她真的没做什么,只是适时的沉默、在恰当的时机递上她需要的东西而已,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但还有一句叫‘事在人为’,二嫂虽不知你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但还是想说一句,别为着旁人,或者无关紧要的事,太憋屈自己了,什么时候都是自己欢心最要紧。”
乌拉那拉氏一愣,猛地抬头看向她,眸中似有光亮划过,
“可是妾身额娘从小便教育贴身,万事以家族荣耀为先,家族培养这么些年,便要撑起家族的门楣。”
不只是她,京中任意一个格格单拎出来,皆是如此。
毓敏按了按额角,
有心说几句,可瞧着她模样,却满心的无力感,
只好委婉道:“你如今已是皇子福晋,难道还不够荣耀?家族虽在先,但也要顾惜下自己,否则人都没了,还谈什么荣耀门楣?”
“听二嫂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妾身真的大为收益,”
乌拉那拉氏起身,对着她重重的福了一礼,“多谢您提点。”
“快起来,不过是咱们妯娌间闲话几句罢了,哪里值当如此。”
乌拉那拉氏羞涩的笑了笑,随着她的力道起身,
又客套了几句,才开口请辞。
毓敏瞧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
没想到她倒是当了回知心大姐姐,不过好在想打探的,也从乌拉那拉氏的语言行为中推测出来了些